沈思渊回去,站在门口徘徊,直到顾潇潇开门,把他拉了进去。
“我刚刚就看到你在门口走来走去,怎么不敲门?”顾潇潇说着,看到他面色凝重,双手抱着胸脯,怀里鼓囊囊的,“你干什么去了?”
沈思渊见她已经洗好澡,穿着中衣,头发未做任何修饰,直直地垂下来,像一条黑色的绸带,更衬得皮肤发亮,周身淡淡的香气,闻一口就令人着迷。她正抬着头,看着自己,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充满着疑惑。
他错身闪了进来,顾潇潇把门关上。
“你知道隔壁住的是谁吗?”沈思渊坐定,把东西掏出来,却故意卖了个关子。
“谁啊?不会是陆大哥吧?”顾潇潇随着他坐定,拨弄长发,试图把它挽起来,但她学了这么久,始终学不会怎么用一根簪子把这么多的头发挽起来,她忍不住怀念自己短发的时候。
“你怎么这么聪明!”沈思渊惊讶,他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想着她能给出正确答案,又见她在跟头发作斗争,鼻尖上冒出一层薄汗,脸色愈发红润,不禁心神荡漾,“要不我来帮你吧。”他起身走上前。
“这有什么难猜的?咱们出来这么久,就认识一个陆燕。”顾潇潇实在受不了这沉重的长发,想着还是太草率,应该把满月带过来的,听到他这么说,赶紧把簪子递给他,“你还会这些?”
沈思渊接过簪子,动作轻柔,像抚摸一件稀世珍宝。顾潇潇那种心里像是蚂蚁乱爬的酥痒感立马涌了出来。
“扎的不好,我只会扎我这种。”沈思渊松开手,一个像他头上的小揪揪出现在顾潇潇脑袋上,十分俏皮可爱。
顾潇潇拿着铜镜看了一眼,很像丸子头,比她这几天不敢拆头发睡觉,乱糟糟的发型舒服多了。
“他怎么没出城?”顾潇潇突然灵光一闪,“不会关城门就是因为他吧?”
“恭喜你答对了。”沈思渊晃晃手里的纸张,表情十分凝重。
顾潇潇看他这样,也不去管头发的事情,忙上前查看纸张的内容。不过是一些金银□□和地契,还有一些书信往来,古体字的之乎者也,顾潇潇勉强能看个大概。
“这是……顺南府丞行贿受贿的证据?”她惊喜道,“还有平阳王的事呢?!”
“要不说你聪明呢。”沈思渊一脸赞许,很是骄傲,觉得自己能遇到顾潇潇,简直是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他们两人联手,一定能造就大周海晏河清的盛世。
“怪不得白天陆大哥那样说话,这涉及了除渭河外……五府府丞,还有朝中几个要员,能活到现在算是他命大。”
“要不咱们帮帮他?”沈思渊试探着问。
此话一出,正和她心意,顾潇潇立刻笑了起来,一挑眉:“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思渊的意思的是声东击西,制造更大的矛盾转移视线,再煽风点火,煽动群众搞对立,毕竟法不责众,群情激愤处浑水摸鱼,混出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顾潇潇确觉得不如直接打草惊蛇的好,反正沈思渊在朝中用的理由是外出寻药,那他路过哪都不稀奇,若是有传言皇帝过几日到顺南,顺南府丞自然不敢城门紧闭,再制造舆论来个金蝉脱壳,神不知鬼不觉。
想法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确有难度,好在他们还有最后一道保险——沈思渊真的是皇帝。
两人商量过后,沈思渊又悄悄去找了陆燕,告诉他别担心,他和顾潇潇想办法。
陆燕知道自己干的什么事,便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本来把他们拖下水就实属不得已,如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平白无故丢了性命,更何况顾潇潇还有孕在身,自然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