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一会儿l她就累了。
初生的小东西总是弱小又贪玩,动起来比兔子还疯,玩累了又倒头就睡,玲纳安安静静陷入梦乡。
接着,高度突然上升,她身上一凉,好像有人把她从襁褓里抱了出来,然后她就接触到了热热暖暖的人类皮肤,她被人抱在怀里,轻轻摇晃。
暖暖的,晕晕乎乎的。这回她才真的睡着,意识回到本体。
玲纳在卢春玲的身体里睁开眼睛。
眼前还是晒麦场的草房子,天黑得很快,屋里只点了一盏小灯,外面吵吵嚷嚷的,好像有几个人来过,又好像没有,她不记得了。
草房里有一床棉被,是产婆拿来专门给她的,但即使盖上也不会变暖。房子比较简陋,外面的风呜呜地灌进来,让玲纳分不清那是风声还是神婆的歌声。
她的双手双脚没有被束缚,但她感觉自己身后又有点硌。
不会是孙其丽又乱放触手了吧?
玲纳环视一圈,祭典还没结束,孙其丽还在台子上绑着呢,根本没在这儿l。
她自己伸手向后一抓。
咦。
居然是她自己的触手。
她原来的两条触手还乖乖盘在腰后,现在又多出来了新的……半条?
原本的触手比较软和滑腻,生有吸盘和口器。
新长出来的触手却是短短的小硬茬,日常状态下长度只有普通触手的一半,但上面生长了一节一节的软骨,抡起来很顺手。
她现在的身体里充盈着新生的力量,双腿双手都轻快了许多。
以前翻墙还需要借助外物或者触手,如
果现在再给她一次机会,玲纳只需要轻轻一跳,就能翻过去。
原来一双腿是这样用的,不能在虚无的空中游泳,但可以在地面支撑跳跃。
似乎在一次分裂之后,除了新的躯体能获得力量之外,她本体的神秘力量也会恢复一些。
就算只恢复了一点点,对村里那群普通人类来说,也是一种难以承受的威压。
门外,村长连一步都没有踏进去,而是迅速掉头,神色惶惶地从草屋那边跑回来。
跑到半路,刚好碰见一个正往回走的护卫队小伙子,村长抓住他的衣领,喊:“半仙儿l呢?瞎半仙儿l呢?不是让你去叫人了吗!()”
那小伙子害怕地梗着脖子,小声为自己辩解:瞎半仙儿l刚喝醉,他说他一会儿l来,醒醒酒就来。?()”
村长狠狠推了那人一把:“让他快来!你亲手把他带来!别耽搁,快!”
小伙子一步三回头,双腿抡起来飞快,生怕自己完不成村长的任务,被这个暴躁刻薄的老头子针对。
这件事比较棘手,村长经营刘家村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没有瞎半仙儿l在旁指点,村长甚至都不敢独自处理。
这可难办了啊……
产婆自从走出草屋之后,就被大家围在中间问这问那,耳朵没清净过一点。
其中最关心这件事的当属刘云鹤的爹娘。
刘生财擦了把汗,抓着产婆的肩膀头子,把人都掐疼了也不松手,一连问了好几遍:“是不是生出来了,是男的女的?”
“我孙子没事吧?我告诉你,那可是我刘生财的第一个孙子,要是出事了你得赔!”
产婆疼得直泛眼泪,但也没透露一点情况。她似乎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直重复道:
“什么都别说了,你自己去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何爱梅等不急一点,赶忙挤开别人,紧张地跑进草房去看。
屋里不够亮堂,何爱梅进去的时候,整间屋子像蒙上了一层迷雾似的,让人看不真切。
产妇安静地躺在床上,阴冷的风掀起被角,她动都不动一下。而刘云鹤正站在床边,怀里抱着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