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上班,来商店的时间也不多,我忙的在柜台里跑来跑去。
哈萨克牧民的信仰是不允许男人喝酒抽烟的,特别是没结婚的小伙子,坚决不让。可实际情况却是几乎没有不喝酒的牧民。
一年四季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袄,即便是夏天也如此。
有几个小伙子天天来喝酒,喝的醉了还继续买酒,我故意把饮料或汽水卖给他们,竟然都没发现。
索索带着录取通知书回来了,下车直接到商店,看到我在,高兴的对我挥了挥手里的通知书。
他站在柜台外面,高高的,把通知书递给我,看着我笑:“快看看,你的学生成绩如何?”
兰州的一所大学录取了他,他说:“单位每个月还给他发基本工资,算是委培,毕业后要回到单位。”
我看通知书上是医药专业,我很奇怪,他这个烧锅炉怎么和医药挂上关系了:“你不是烧锅炉吗,专业是不是不对口呀?”
“哈哈哈”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稍后说:“你这个傻丫头啊,我是在给医药公司烧锅炉,属于一个单位的,他们就是要从年轻人里培养自己的知识分子。我毕业以后自然不用烧锅炉了,会有新的工作,以后也是穿白大褂的。你见过大学生烧锅炉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对自己的无知捂着嘴笑了一下。
“没事,你又不知道我的单位,只是知道我在烧锅炉,正常的。下次你去乌鲁木齐,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单位和我自己干活的地方,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好啊,下次我妈进货,我就跟着去,到时候去找你。”
他的话很多,不停的给我讲他们考试的事情,讲他毕业以后可能会干的工作。
一个牧民小伙子进来爬在柜台上,还要买酒,我看他站不稳就知道已经喝醉了,直接给他拿了瓶果橙,他边和边看着我笑:“丫头,是你对象吧。”他口齿不清的指着索索。
“别搭理他,喝多了,每天都这样。”我给索索说,顺手递给他一瓶汽水。
“哎,丫头,你长这么好看,在我们山里吗,你这样的丫头子,要几百公里的挑选,要给几百皮年轻的马才能娶回去。”这个喝多的牧民结结巴巴的说着。
我让索索把他扶出去坐在凳子上爬在桌上,等他睡一觉起来自己就离开了。
他们最好的习惯就是和多了,不聚集打架闹事,而是自己找地方睡一觉就好了。
我和是索索闲聊就聊到了弟弟的工作。他最后说,他们单位要人,到秋天的时候可以去试试烧锅炉,怎么说也比在煤矿强,他自己混熟了,也许有更多的机会。
我一边卖东西一边和他聊着,知道他没吃饭,直接给了他一盒午餐肉罐头。
等父亲下班过来换我回家做饭,我们俩一起回家。
家里就我和父亲吃饭,饭桌上,父亲吃着饭,不看我,眼睛盯着盘子里的菜说:“二妹,告诉你哦,现在不能开小差,你马上高三了,明年要高考,你如果考不上,就回来帮你妈站商店。”
“我不,我能考上,就是考不上,也要复读一年继续考。”
“你呀,关键的时刻就不能像什么烂七八糟的事,离那个索索远点,他那点小心思,谁都看得明白,就你假装不知道。”
“爸,他啥心思关我啥事,你不是整天教育我,你还小,还小,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吗?”
父亲听我这样说算是放了心。
但我接着说了句:“姐姐在我这个岁数都满房子提亲的人了,门槛都踏破了,你看我现在没人问吧,你不担心我嫁不出去呀。我自己有点担心呢。”
父亲站起来就要假装打我,看我抬起头笑着望着他,知道我是故意逗他,放下了手,笑了:“你这个鬼丫头,还敢跟我开玩笑。”
母亲联系了矿上的车,拉了一车块煤下去给菜农,换回来一车各种新鲜蔬菜。蔬菜两天就卖完,大家都要求母亲继续拉菜回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