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在大梁是个重要日子。
秋收冬藏,百姓劳碌一年,终于能够歇一歇,喘口气。作为平津城最繁华之地,冬至前后,世宁街亦是格外热闹。
“前些日子我陪她去过了。”沈良玉淡然道。
纪鄢微微蹙眉,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这事她听秦沐颖提起过,但这“前些日子去过”,已然是两月前皇帝寿诞之时的事情了。
“那是之前。我现在与你说的,是现在的事情。”纪鄢颇为恼恨儿子不上道。
她在几封家书里,不是已经把这层意思说得很清楚了吗?
“你与沐颖……”
“娘。”沈良玉打断她的话,沉声道:“战场上刀剑无眼。我一个带兵打仗做武将的,不敢耽误沐颖。”
“呸呸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纪鄢沉下脸来斥道:
“难道做武将的,就都不成家了?做一辈子和尚?那我倒要问问,你和宛曈是怎么来的?”
江沅默默扒了口饭。
当然……是从牢里捞回来的。
沈良玉沉默不语。
纪
鄢叹了口气。
毕竟是亲生儿子,再不上道,做娘的也得拉上一把。
“成煜。”
她缓和下语气:
“我是看着你与沐颖长大的。沐颖这孩子,性子温婉,样貌也好,我瞧着喜欢。沈秦两家又是世交,知根知底。这件事本就是水到渠成。”
纪鄢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与沐颖,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我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有一次……”
“娘。”
纪鄢一开口,沈良玉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无非是小时候,他与秦沐颖两人玩耍时的趣事。
可那时两人不过是六七岁的孩童。这个年纪的孩子,别说是遇着年龄相仿的玩伴,就算是见了一只蚂蚱,一条爬虫,大抵也能“欢欢喜喜”地与之玩上半天。
“娘方才不是说过,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么?”
“好你个臭小子!”纪鄢瞪他一眼:
“什么时候学会和娘顶嘴了?之前是之前,那现在……现在我不是叫你加把劲儿吗?”
“我没有这个心思。”沈良玉沉声道:
“从小到大,我一直把沐颖当妹妹看待。”
江沅正在专心致志剔鱼刺,突然听到“妹妹”二字,吓了一跳。她赶紧抬眼看看,弄清楚两人并非在说自己,方才重又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我有女儿,你也不缺妹妹!”纪鄢心里来气:
你现在把她当妹妹……以后就未必了!”
男女感情之事,说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