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们也一把?年纪了,都是过了今天不晓得明天还?能不能睁眼的人,但是那个场面哦,真看到了还?是受不了。”王奶奶扬起?手比划,“炉子烧得那么旺,人往里一推,像烧垃圾一样的啦,走了的人是没?感觉,痛的都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赖阿伯自嘲:“那还?是像我这样的好,一个人一辈子,走了不需要人家替我哭,也没?有摊上不肖子孙的风险。”
“那毕竟是少数,孝子贤孙多?得很。”王奶奶情绪跑得很快,她又指了指陈阿婆,“她家阿森还?不够好啊?大城市的前途放着?不要,劝都劝不住,赚了钱就?回来给阿婆养老叻,还?买了那么大的房子,这孩子没?白养,老陈我就?说你命好。”
陈阿婆笑笑:“我家阿森不用说,咱们街上的孩子都不差,你家女儿多?听话?……”
有儿女的人纷纷加入话?题,赖阿伯自知插不上话?了,于是识趣地闭上嘴,端着?杯子自斟自饮起?来。
围桌聊天,郑嘉西这个听众也入迷,手里夹菜的动作都变慢了,而她隔壁的陈森也不知是消息回得太?专心还?是对这场面习以为常,全程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他放下手机,开始观察身旁的女人。
之前在临江仙也是,郑嘉西貌似特别喜欢听长辈聊天,她多?数时候保持缄默,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像在走神,但眸光里的波动不会骗人。
陈森觉得她不是为了八卦,而是单纯享受这种氛围,是一种身临其境的沉浸式体验。
“怎么了?”郑嘉西发现陈森又在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东西?”
“没?有。”
“那你看我干嘛?”
“他们聊天这么有意思吗,都迷进去了。”
郑嘉西坐正了身子,漫不经心道:“还?行吧。”
陈森莫名又问:“你知不知道狐獴这种动物?”
郑嘉西满头雾水:“知道啊。”
“你刚刚的样子跟它们盯梢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
脑海里有画面了,郑嘉西斜了斜嘴角,终于扯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
杨家的葬礼结束,古樟街又恢复了平静。
郑嘉西想起?自己很久没?去的那家拳馆,打拳和跑步游泳这些运动不一样,摆烂太?久的话?复健起?来不容易,于是这晚她收拾好装备,又去找了之前那位教?练。
“我看你干脆在我们这里办个卡好了,这一趟趟的单独付费也不划算。”教?练怕她误会,又解释,“我不是推销卖课啊,季卡就?行,每次都打八五折,你也能来得勤快些。”
郑嘉西卸下手带擦了擦汗,玩笑道:“就?只是八五折?那还?不够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