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料到,这么久过去了,老大竟然还把这小嫂子看得这么要紧。
就说现在,都多么紧急情况了,他昨晚竟然还特意致电,让他把军事基地附近的村庄给收了,还必须置办个像样的小屋留着住。
昨天他还觉得稀奇,都是刀尖舔血的糙汉子,老大什么时候还讲究上住所这些了?
现在他知道了,那是留心给小嫂子的。
他自己在山上作战,把小嫂子安置在山下保护着,他过去,可没这么腻歪还对女人这么上心。
啧啧。
洛尔曼颇为感慨。
“啊。”
他还在走神就听见后座女孩的一声惊呼。
洛尔曼透过后视镜,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
一瞬间,他明白了黄清禾因何而惊恐。
一个双臂全断,脑袋也被削掉半边的男人脖子上挂着重重的篓筐从车旁经过,他还咧着被槟榔腐蚀的黄牙冲着这头一笑。
他其实是好意,这里的烟农世世代代被毒枭控制,这里没用通讯设施没有电视没有广播,只有武装军和一望无际的罂粟。
所以,除非特殊情况,烟农们很少见到外来人。
尤其是,黄清禾这种皮肤白的发光,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车在这种盘绕的山上,开得很慢,于是,那男人走远不久,后面一个同样没了双手的女人,也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这头,而后咧嘴一笑。
“他们怎么……”
黄清禾痴痴地自言自语,皱紧了眉头,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里的人,许多都是残疾人,不是没了眼睛就是没用双手,最吓人的还是刚刚那个没了半个脑袋的男人。
周聿泊似乎明白她想问什么,他瞥了一眼惊讶的女孩,“害怕了?”
“没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招募这么多残疾人来务工。”
女孩说着,已经举好相机,对准侧面那几座山头上一望无际的婴粟田,现在是山间烟农们集体出工的时间。
黄清禾的这张照片,拍得很震撼。
山头汪洋一片的毒品罂粟衬托下,黝黑瘦小的烟农显得更加渺小,更别提不少残肢断腿的烟农还在烈日下卖力采摘。
讽刺又酸涩的画面,很有冲击力。
“呵。”
黄清禾刚拍完照片就听见身后周聿泊的冷哧声。
“招募?”
他重复了女孩天真的话语。
而后沉了片刻,才颇有耐心地和她解释着,“生长在金三角的这群烟农世世代代只有两条出路,一是成为给毒枭卖命的武装军一员,二就是一辈子都死在婴粟田里务农,除此以外,别无选择。”
“所以对于毒枭来说,他们不过是私有物,对待不听话的东西,断腿断脚不是很正常?”
黄清禾听见这话后,几乎是立刻瞪大了眼睛。
原来那些人是被毒枭砍去了手脚吗?就算断手断脚还有在婴粟田里压榨干最后的剩余价值。
想到这,她一阵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