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真的吓到妳了!」关长天拥她入怀。「这几个月来妳接二连三受伤,幸好今天妳没事,否则以妳先天不足的灵体,伤势会更难痊愈。」
「王爷,汤药端来了。」婢女端着汤药进来。
「来,先喝药吧。」看着桌上那碗澄黄以珍贵药材熬出的汤药,每天他必得要她喝下。
「我不喝。」
「茵儿,本王说过,这碗药容不得妳胡闹。」
孟楚茵深吸口气,端起桌上的药朝地上砸去,整个寝室的下人都震愕住,大家从来不曾见到平王妃发脾气!
「再喝又有什么用!」她看着他,隐藏多年的痛苦与悲愤,再也无法冷静的瞬涌出。「平王爷……我的声音、喉咙不会恢复原状了,不用再为我浪费这些药材,无论它多昂贵,我的声音是救不回的!」
在峒武帮打点药材,这碗药的功能她早已清楚。每天、每天喝着,她已经不晓得是安慰了谁。
关长天看着她,转头吩咐侍女再下去将预备的药端上,为了怕有万一,他命人将她的药都熬二碗。
「会改变的,茵儿,妳的声音迟早会恢复。」抚上她的脸,他安慰道:「不惜代价,本王都会让妳的声音恢复如昔。」
「恢复如昔!」孟楚茵失声大笑,挥掉他抚来的掌,指着自己的心口道:「看得到的能恢复,看不到的,拿什么恢复?」
「四年前的毒渗入的不是我的喉咙,是我的心,四年前的河水冻坏的……不是我的声音,是我的心!你说要弥补我,拿什么弥补?拿你关长天的一条命吗?」
泪水在怒喊中终至溃堤般滚落,激动得止不住颤抖的身躯。「太迟了,它对我没有一点价值!」她掩面痛哭。
「本王承诺过,妳哭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快乐的时候,都会陪着妳……」他再次伸手抚着她的发,带着深重的瘠痉,轻声道:「当年本王没做好,如今我绝不再食言。」
令人心痛的娇颜终于抬头。
「如果汤药没用,还有郁决紫,只要对妳有用,妳需要多少郁决紫,本王都办得到。」
「拿武呈浩气换来的郁决紫吗?」
「在妳生死未明的时候,该说根本每个人都认定妳死了,但他依然培养郁决紫,每年依妳的图稿做着一批批的生活用物,他或许不见得了解自己做这些的意义,只觉得做这些东西可以让他当年食不知味、酒不知醉的生活,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事实上,他做这些,内心要的是,等妳回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焰枫的话一句句的敲在她心上。
「只要能让妳恢复过往,任何代价都值得。」关长天伸臂拥住她。
「够了!够了!不用为我做这些―」她推开他,泪水再次蒙眬了眼前的视野。
「平王爷!你很聪明、很阴险、很毒辣!也很能算计!你不是这么笨的人!四年前我是不是还活着你都不知道,你就开始培养郁玖紫……」
见他再次伸臂而来,她忽然用力捶打他,明知她的力量根本敌不过他,她却像发泄般的拚命捶打他的手臂和胸膛。
「你认为我会为你感动吗!我不会的,任你白费心机,我只会觉得你小平王其实很笨―为一个根本是死去的人,有必要付出这样的痛苦代价吗?」
「培养郁决紫一点都不痛苦,这四年每取一滴心头血,就清楚的感觉妳还活着,妳在这世上;只有取心头血的时候令我快乐,就像以妳的手绘图做着这些东西,只要想到总有一天妳会出现用到它们,而不再是梦中见妳,就什么都值得了。」
震住的美目再也忍不住的抱住他,埋在他胸怀哭骂着,「我不了解你!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你,我印象中的平王爷不是这种笨蛋!你是笨蛋!」
「没有妳……我还剩下什么呢……整个平王府只剩我,母亲愧对父亲,不会再回来,尤其是在妳走了之后,她更因愧疚而彻底隐居『郁嵩观』。」关长天沉重的闭上眼。
「从我有记忆起,她总是在自己的内心和情绪中挣扎,从没有想过她还有一个儿子需要她,我虽然恨她做出对不起父亲的事,但是当父亲走后,本王更需要的是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