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岭。
无数的士卒、民夫正在忙碌着。
砍下一根根粗大的树木,然后将圆木钉入地下,竖立起一道道坚固的栅栏。
栅栏的顶端已经被削尖。
一条条呈Z字形的壕沟逐渐被挖好,壕沟之后就地取材用挖出来的土堆砌起来一道垒墙。
巨大的营盘已经扎好,一眼望不到尽头。
明岗、暗哨已经被放置在四周十几里之外的交通要道上。
此时的营盘之内,数万人开始生火做饭。
一个个巨大的行军锅被支起来,柴火烧的很旺,噼里啪啦作响。
锅里的水和粮食翻滚着,就在这个时候火头军们拿出剪子把一块块醋布,咔嚓剪下一大块,扔在锅里和食物一起煮着。
还有一些百姓,把提前煮好晒干的吃食,放在碗里,冲上一些热水,不顾烫嘴狼吞虎咽起来。
“吴将军,军民已经安置妥当,夜间巡逻也安排下去。”杜浒对着吴希奭说道。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十多天过去了,漳州竟然毫无动静。今夜,让外围的儿郎们都打起精神来,万万不可大意。”吴希奭说道。
“是,将军放心,负责外围警戒的都是军中老手了。”杜浒说道。
“嗯。”吴希奭眉头紧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道。
……
云霄县以南的官道上。
李虎一人双马,顺着数万人留下的痕迹,飞驰在道路上。
数万人的撤离,痕迹是根本隐藏不住的。
那些夜不收老兵,甚至可以通过马蹄印区分出是公马还是母马。
李虎睁大双目,凝视前方,漫长的道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视线中,路两旁的树木都在飞快地向后倒退,转瞬间又消失在视野之中。
道路颠簸,树木林立,阳光被树木遮挡的树荫之下,一阵清风袭来,李虎大口呼吸着略显清凉的空气,顿时感到一阵清爽。
树林边的地上,偶然开着几朵不知名的红色、黄色小花,似乎能感觉到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这该死的鞑子,这该死的战争,如果没有战争,自己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也许和平常人一样在自己的家乡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吧。
李虎一边赶路,一边胡乱思索。
三五亩薄田,几间瓦房,一房婆娘,一双儿女。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看着孩子渐渐长大,自己慢慢变老,也许这就是想要的生活吧。
李虎收起心思,不再观察道路两侧的“美景”。
“驾!驾!”李虎猛地再次拍打着胯下战马,骏马奔腾,四蹄翻腾,长鬃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