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趁热打铁,一双小脚,歪歪地往小凤嫂床前一跪:“孩子,妈求你了!听妈的话吧!女人不犟不过男人的,命啊!妈哪舍得让你那样?赤膀赤腿地让人往死里按呢?还不如顺了男人他们哩。哎!我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就缺个女儿。你呢,就实如我亲生女儿!今后,妈不疼别人,就疼你!”
小凤嫂慢慢地转过身来,拉着我母亲的一只膀子,有所无力地小声说:“妈,你起来!”
第二天,奇迹果真出现了——小凤嫂出人意料地起床了!起来后,自己先吃了一碗米糕。接着就开始洗衣服,一点也没有不想活的意思。
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我看她脸上那种情景,夜里肯定给我大哥做过了。我大哥虽然个矮,但是那东西还是可以的,我们小时候常掏出来看。
我母亲看了比谁都舒心,待小凤嫂比自己亲女儿还亲。见小风嫂自己吃了一碗米糕,又去堂屋神柜里解开一包白糖果子,去厨房里烧开水泡给小风嫂吃。小风嫂也不用我母亲哄,不声不响,又将一碗白糖果子吃完。
从来不苟言笑的我父亲,也偷偷咧了一下嘴,威威风风地小声说骂了句:“我日你妈的!不吃罚酒啦?”
很奇怪呀?我大哥经过了女人,如同经过一场人生洗礼,在人面前,似乎也高大了许多,也有了些男人气质,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怯懦和猥琐。五朝回门那天,也敢抢到小风嫂前头走。
小凤嫂对我大哥看看,将手上的小包袱往我大哥怀里一扔,一扭身,快步抢上前走,让我大哥掉后好远。咋一看,我大哥就像个跟路的孩子。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就在他们俩慢慢好起来的时候,天上掉下了横祸,一下将他们打散了!——那天,我大哥骑车去城里买猪饲料。乡下三级公路,颠得厉害!迎面一辆汽车撞来,他腿短,来不及下车,连人带车钻到了汽车底下······
大哥出了车祸,大嫂第二次成了寡妇。
等她慢慢从悲痛中缓回来,一个人把自己了小儿子也带到我们家来。
小儿子特别可爱!我特别喜欢他,他也特别喜欢我,有时,晚上不回他妈妈房间睡,一定要跟我睡一起。
也许因为这个孩子的拉搭,大嫂也有了机会跟我说话。看她的眼睛,会读懂她在想什么——我知道,替亲那会,她首先看中的是我,而不是我大哥。
一天夜里,以到我房间接儿子小强为名,她轻轻地到我房间,听听,儿子已经睡着了,她突然一下扑向我,将我死死地压在她身下,使劲地啃我,摸我,惊慌失措地去解开我的扣子······
功成名就后,我不后悔,她也不后悔。
后来,父亲母亲也看出我们的苗头,用他们的话说:“肉烂在自家锅里”,便顺理成章撮合了我和大嫂的事。
婚后,我经常五湖四海地参加学习班,改稿子,一年难有半年在家。慢慢地,我们之间出现了情感裂痕。第二年,她跟村里一个单身男子跑了,从此就再也没回来,孩子也不要了。
就这样,我和她没有结婚手续,也没有离婚手续,且合且散。我一直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
十一
王大河讲完这段故事后,对春嫂说:“希望嫂子也把我的情况告诉党妹,希望她能原谅我······”
春嫂听完,笑笑说:“你放心王老师,人再拙,这几句话还是会说的。我还想问一句,要是你们破镜重圆了,打算在哪里安家呢?”
王大河沉思了一会儿:“如果党妹同意,如果马勺子又不撵我们,我们就在马勺子,这里挺好。整个新疆都好,粗线条,奔放,热情。高工资,十一类地区,五六类商品。慢速度,不慌不忙,正合我脾气。哎!‘埋骨何须桑泽地,祖国处处是青山!’”
“哎呀,王老师,你文起来,我们都听不懂了。好了,好了,你很累了,休息吧。”
党妹哪里能睡着?女人心事多,何况这是个从天而降的喜团儿。
党妹一会儿想笑,一会想哭。
春嫂把王大河的话告诉她,她说:“不能怪他,只怪我命苦。’
春嫂最后说:“明天我向团部汇报一下,要求领导给你们解决住房,户口,工作,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小马勺子有个大作家,大笔杆子,当官的要拍马屁还拍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