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就好,那死老头整天没事找事,你现在好手好脚的就快去做饭,”刘大娘看着王摇花,突然想起她做饭兰朝贵能多吃两碗,于是改口对着兰香寒说:“算了,你去把屋后浅塘中的泥挖些出来,免得再过两天那儿都快成平地了。”
随后她又指了指王摇花:“你去做饭。”
王摇花沉默着,朝灶屋里去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钱家鱼塘的死鱼,估计就是刘大娘的手笔了。
今日晨起为兰朝贵煎符水的时候,王摇花就看见灶台坛底下的些许毒鱼藤粉末,应当是刘大娘一早买好偷偷放那儿,不小心洒出来些。
她还以为是故意放那儿驱虫呢。
若这事儿与兰家无关,兰香寒又被打成这样,依得刘大娘的脾气,她定是要带着兰香寒再去钱家闹的。
怎么说也得让钱大爷赔点医药费。
去城里卖鸡蛋的时候可以买毒鱼藤,昨天夜里又给兰朝贵去买了两张符,路过鱼塘时,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向塘里投毒。
村中有些大娘可都是知道钱大爷家里人前些日子买了毒鱼藤的,就算钱大爷咬定是兰家干的,到时候事情在村里一闹大,大娘们出来作证,那这钱大爷可就真是骑虎难下了。
谁又能想到刘大娘也偷偷买了毒鱼藤呢?
昨天白日里买了药,夜里毒就投了下去,不过王摇花约摸着这事儿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毕竟要是把钱大爷逼急了,刘大娘的药房购买记录还在医馆那儿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呢,到时候闹到公堂上去了,那就不是吵两句给点钱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钱大爷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当然刘大娘也没能占到什么便宜,毒死了钱大爷家的几十条鱼,并不意味着村长就会来兰家买鱼。
既然大家都以为这毒不是兰家投的,钱大爷塘里被投了毒,焉知隔壁塘里的鱼就能安然无恙呢?
可怜兰香寒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王摇花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街巷上的生意人也一样,就如同屠四爷对她,过去王摇花这儿的生意本就不比他那儿的好,哪怕这样,他还是会明里暗里地编排自己。
柴火在灶炉中噼啦啪啦地燃着,火舌舔舐着发红的锅底,王摇花将洗好的蕨菜下进了锅中,只是焯烫了一小会儿,便捞上来浸入凉水之中去除这蕨菜的异味。
“这里有半块腊肉,切了炒了给我儿子吃。”刘大娘进来,顺手将一个装有半块腊肉的篮子放在灶台上。
王摇花回头看了一眼,“嗯。”
她上手拿起篮子里的肉,放进了冷水锅里,盖上锅盖后,又往灶炉里多添了些木柴。
刘大娘正欲离开灶屋,忽地想起了什么事,折了脚步,对坐在柴堆旁的王摇花道:“你过两日跟我上一趟岭城去。”
刘大娘说罢,被锅里涌上的白气一呛,便立刻咳嗽两声离开了屋。
王摇花一脸茫然,有些迟钝地放下了火钳。
上岭城?
刘大娘要自己跟她一起去岭城作何?
王摇花想着,一边将煮熟了的腊肉捞了起来,一不留神手臂贴上了锅沿,她“嘶”一声,下意识扔下了木勺。
抬起手臂一瞧,这块肉已经被烫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