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要掏出他的小金库,帮黎筝摆平这桩难事。
赵高被小孩的气场吓退了一步,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真是大言不惭!一夜之间?价值连城?那高可还真是拭目以待!”
如此不能成布不能成革的东西,他赵高可是出于高尚的仁慈和对稚子的恻隐才叫她打道回府别送去秦王面前丢人现眼的!
既然这夜郎自大的小孩非要不知死活的消耗自己在陛下心中的情分与看重,那就让她去吧。
且看陛下如何叱责她!
赵高满脸讥讽的退后一步,打开了通往嬴政办公场所的门扉。
黎筝略施一礼,往殿内走去,步伐带风。
嬴政看到两人之后,便招了招手,准备丢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竹简,想要询问二人对政务的看法与意见。
黎筝抱住向自己丢来的竹简,将盛着白纸的托盘递到了嬴政面前。
“陛下,您每日为国事奋战至深夜,臣一边因黎民百姓获得贤明的君王而感到高兴,另一边,则为陛下的身体而感到担忧。”
黎筝缓缓道来:“臣并非郎中,对如何使用药物调理陛下的身体一无所知,思来想去,只能制作出这名为“白纸”的事物,帮助陛下更好的处理国事。”
嬴政听闻此言,因繁重的公务而紧皱的眉头都松了,身周独属于君王的威严气场也变得和蔼了不少,他俊美的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哦?邹爱卿又制作出了何物,拿到寡人面前来看看。”
这是张纤薄到边缘锋利能够划破皮肤的白纸,对着太阳,那明亮的光线甚至能透过纸张的表体,洒落到嬴政的案几上。
这是黎筝手头上能拿出来的最高杰作,但嬴政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也没从里头看出半点名堂。
嬴政有些迟疑:“邹爱卿,这“白纸”有何用途?”
黎筝从袖口处摸出一块墨条,和装在身上,沉重了一路的小墨砚。
拜托嬴政身边的侍从取来一些清水。
小孩捏着用狼毛做成的毛笔,沾了墨水,在白纸上书写起来。
她曾练过书法,一手漂亮的字迹随着毛笔的几下起落,快速的在白纸上显形,不但优美好看,记录的速度更是远远超过需要使用小刀刻写的竹简。>br>
不一会儿,一句朗朗上口的诗词便在跃然纸上。
扶苏喃喃念出:“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搔数百年。”
“彩!彩!好句啊!真是好句!”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快步走近,头凑到扶苏边上,目光两下一扫,当场便鼓起掌来:“好一个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搔数百年!好一个风骚!小公子当真是好文采!”
嬴政本该更先关注优越性显赫到完全可以代替竹简,让他进行更为快速办公的白纸本身,视线却不由自主的逗留在那行诗句上。
他心里道了句果真是天才所为,不仅实力过人,还文采非凡。
嬴政轻笑着调侃道:“没想到邹爱卿小小年纪还读过《离骚》。彩!”
他好好品鉴了一番这手字迹,又细细寻味这半句诗中的内涵,心中不由升起校考小孩的念头:“爱卿也知晓孤向来爱才如命,求贤似渴,既然爱卿觉得江山代有才人出,那么,当代的人才都有哪些?还是说,指的是爱卿本人?”
黎筝正在思考怎么把这句诗的上半句或下半句憋出来,是往下嫁接“俱往矣,还看今朝”呢,还是往上衔接“大江东去,浪淘尽”。
思来想去,总感觉都不大合适的时候她突然被cue。
小孩霍然抬头,这便是上课走神被老师点名的感觉吗?
她急急思考,“才人”两字若指的是自己便太过骄傲自负了,黎筝必然不能这么说。
片刻,小孩拱手道:“臣句中的才人,自然指的是宵衣旰食,早朝晏罢,励精图治的陛下!”
悄悄抬头往上瞟了一眼,见得到夸奖的嬴政并未流露出自满的神色,黎筝知晓,这位千古一帝对自己的回答还未满意,于是又道:“还有写出《孤愤》《五蠹》的韩非,出身赵国的姚贾,领军打仗的李信等人。”
嬴政还以为小孩会随口说两个名字来搪塞自己,没想到,还真的言之有物。
“《孤愤》?《五蠹》?好,寡人会找来看看。赵高,把邹爱卿所言的几个人都记下来,等处理完今天的奏折,就将这些才人传唤来,寡人一一与他们谈话。”
黎筝脑袋一懵。
找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