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尉军是护卫咸阳的近卫精锐,约有两万多人。
嬴政这块令牌一交,等同于是将秦国的首都咸阳的安危,还有他个人自己的安危全部交到了黎筝手里。
这是何等的信任!
“陛下!”黎筝双眼瞪大,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您调派中尉军来护着臣就好,这令牌事关重大,臣万万受不得,还请您收回!”
俊美的君王面露不虞,都快是一家人了,他不喜欢小孩跟自己这般客气,强硬的拉起黎筝的手,把令牌往人手里一放:“行了,寡人知晓爱卿于行武之上颇有天赋,若是能够勇于尝试,兴许于行军打仗上也能有所作为!”
“而且,一支听令于你的军队,和一支仅仅只是保护,却不听使唤的军队,对你来说将会是两个极端,爱卿只要试试便知道了。”
他竖起手,宽大的玄黑袖摆在空中一晃,伸到黎筝面前,止住了她还要张开欲讲什么长篇大论的口:“爱卿也知晓这令牌事关重大,回去之后马上收好。现在,与寡人谈论刺客的事情。”
黎筝抿了抿唇,见嬴政是铁了心要将令牌交于自己,也只好郑重收下:“臣,谢过陛下!”
见小孩将令牌放入贴身的前襟,嬴政这才面色平和下来。
“关于那伙刺客,”黎筝细眉紧皱,组织这语言,“应当是收到消息之后仓促间门立刻赶来的。所以才会连人都认不清的跑去刺杀了太子殿下。”
“扶苏,”嬴政的手紧紧攥成一团,“寡人听说他在这次行刺当中虽受了点小伤,但无甚大碍,可是真的?”
嬴政和黎筝见面时向来外人尽退,单独坦言黎筝两个马甲的事情,也因此嬴政没将扶苏给叫来。
但是作为父亲,对这个最看重的儿子遇刺,君王总还是关切担忧的。
黎筝想起自己给少年脸上,贴得有些歪斜的长条强力邦迪,一下子有些好笑的勾勒唇,又硬是将笑意忍住,抿直了歪曲着快要扬起的唇线。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仅一处伤口,想来过两日便会自然愈合,您不必过于担心。”
嬴政垂了垂眼:“那便好。”
说话间门,一个小隐宫敲响了大殿的门扉。
“陛下,偏殿的两位令史都已经到了,请问是让两位令史大人立刻开始解刨,还是先静候,等到巫女白大人过去了再开始?”
嬴政与黎筝对视一眼,抬手挥动道:“行了,寡人这边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了,既然爱卿说要从尸体的肚子里寻找线索,那就快去吧,寡人等着你的消息。”
黎筝也是心急如焚地想去寻找线索,只怕再多耽搁上一会儿,刺客们肚子里的食物就都消化完了,于是俯身行礼道:“唯,臣告退了。”
转身来到偏殿,只见里头分别排放着一整个横条的刺客,上头具具都盖着白布。
刺客们旁边,站着一老一年轻两个令史。
老的那个满脸皱纹,面色倨傲,年轻的那个一脸冷淡,唇角下撇,嘴闭得死紧。
反正看起来都是不太好打招呼的类型。
走到门边上,还未走进去,身前引路的小隐宫忽然扯住黎筝的袖角,掩着嘴凑到她耳边上,低声道:“等会儿可能还要请巫女阁下勿要见怪。这些令史们常年只跟死人打交道,早已不晓得应当如何与活人相处,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巫女阁下多多包涵。”
黎筝听完后颇感奇妙地眨了眨眼。
这两个令史的脾气是能有多古怪,才能让宫廷里的小隐宫开口,事先跟她做出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