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一时间压力倍增,看来今日这个案子不能当众查个水落石出,只怕是无法收场。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何阶,“何阶,一来你指使刺客行刺皇帝及朝廷重臣,等同于谋逆大罪,二来策划火烧永和宫更是罪加一等。加上嫁祸与构陷齐国公世子等举止,无论你有何苦衷,皆无法掩盖这滔天罪行。可你若能说出隐瞒的真相,我会考虑在量刑时给予你一丝宽宥,这也是给你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大人,是留有全尸,还是五马分尸,对我而言,已无甚区别。”何阶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同刚才有些癫狂的他判若两人。
他抬起头,眼神看起
来空洞又疲惫,又说道,“该交待的,松竹全都替我交代了。我罪孽深重,只求速死,也不配奢求任何宽恕。”
“何阶,你究竟在隐瞒什么?倘若只是为了泄愤,大可不必策划如此复杂的大火,直截了当地动手岂不更简单?”穆青步步紧逼,试图从何阶的眼神中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何阶的目光始终空洞无物,答非所问,仿佛已经全然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姜绾在心头冷笑起来,以何阶的高深的城府和心性,何至于会因为松竹的死就一蹶不振,变成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这不过是他的伪装,用来迷惑在场所有人的障眼法。他想用自己的性命,掩盖住更多的秘密而已。
“其实何先生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掩藏你和淑妃娘娘之间的关系吧。”姜绾轻轻挑了挑眉,微笑说道。
她最擅长的,便是诛心。
只有最尖锐的问题,才能刺破那些看似无懈可击的伪装。
而她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却让在场人都浮想联翩。
众人都被姜绾的这句话所震撼,将目光纷纷聚焦在姜绾身上,等待她的下文。
一个是首辅嫡女,天生凰命,另一个只是首辅身边不起眼的幕僚,如此悬殊的身份之后,难不成还隐藏着什么纠葛不成?
何阶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死水般的沉寂。
他反复在心中揣度姜绾下一步的意图,直到这时候他才发
现自己还是轻视了姜绾,她的手段和心机,完全不在他之下。
倘若姜绾手中有确凿的证据,那她绝不会到此时才这般轻描淡写地提及。她极有可能是在试探他,试图从他的反应中寻找一丝破绽。
而他此时此刻必须保持镇定冷静,不能被姜绾的言语所动摇,否则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姜小姐捕风捉影的手段,越发高明了。”他淡然回应,脸上并无任何波动。
叶磊之皱起眉头,她看着姜绾,淡淡开口道,“姜小姐,你与淑妃之前从无往来。如今淑妃已故,你当着陛下和众臣的面,说这些无凭无据的诬陷之语,是何用意?”
“叶首辅急什么,姜小姐还什么都没说呢。”言殊勾了勾唇,凤眸微敛,毫不掩饰对姜绾的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