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竹说着,便借力施展轻功,衣袂轻拂枝叶,转瞬掠入那朱红窗棂里。
“……?”
天色已亮了些,第十五举着颗夜明珠立在原地,气笑了。
商绒由鹤紫服侍着穿好衣裳,掀帘出去洗漱,鹤紫要服侍她洗漱,方才注意到商绒的嘴唇有一点红红的血痂,她惊诧地问:“公主,您的嘴唇是怎么了?”
商绒的脸颊有些烧红,她匆匆拒绝了鹤紫的服侍,含糊地答:“许是昨夜不注意,磕碰在床沿了。”
她说罢,便自己去洗脸。
鹤紫倒也没有怀疑,只是不知嘴唇上的伤又该用什么药。
“这样小的伤口,很快便好了,哪里用得着什么药。”商绒坐在梳妆台前,那铜镜是昨夜在墙壁上照出一轮圆光的铜镜,此时她在镜中看见自己的脸。
“是。”
鹤紫替她梳发,戴起漂亮的钗环。
早膳送来,依旧是一桌清淡的素食,商绒不要鹤紫服侍,才听殿门关上,她便要往内殿里的那道窗前去。
但她才起身,却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随即那黑衣少年走了出来,他乌黑的发髻与衣袖的边缘都沾着些露水,那双眼清爽又干净。
此时天已大亮,他走近,商绒便看清他唇瓣一点殷红的血痂,她的脸颊又红红的,满脑子都是昨夜裹在被子里的时候。
“午时梦石会来送糖醋鱼。”
折竹按着她的肩坐下去,自己一撩衣摆也在她身边坐下,又一手撑着下巴对她说:“我钓的。”
他钓的?
“你在哪里钓的?”
商绒一怔。
“摘星台下有个湖。”折竹捏起一块糕饼咬了一口。
商绒的双眸大睁了些:“那是往生湖。”
“往生湖怎么了?”
折竹疑惑地望她。
“往生湖里的鱼,是每年年关时,皇伯父与大真人放生的鱼,是不许任何人吃的。”
“难怪,”
折竹挑眉,“我说那湖里的鱼怎么那么笨,我才放鱼钩它们便争先恐后地来咬。”
“你一大早去钓什么鱼,若是被摘星台的道士发现了可怎么办?”
商绒有些后怕。
“你喜欢吃啊。”
折竹又咬一口糕饼,答得理所当然。
商绒被他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又搅乱心思,她伸手抱住他被蹀躞带收束得窄紧的腰。
“你不要去了,我怕你被他们发现。”
她轻声说。
折竹垂下眼帘,凝视她乌黑的发顶。
她说话间呼吸轻轻拂过他的后颈,折竹的耳廓又隐隐有点烫,他也忘了吃剩下的半块糕饼,另一只手开开心心地拥住她。
他的下颌抵在她肩上,说:“那些道士和他们喂的那些鱼一样笨。”
商绒听见他骄傲的,轻快的声音:
“簌簌,那些笨蛋发现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