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来得及洗澡,身上热烘烘的,信息素融进汗里裹得全身都是,带着最原始的吸引力,稀有血型的香味透过皮肤扑鼻而来。
林雪河被香得迷糊了一阵,睁开眼睛立刻就被这直接怼到脸上的距离震撼住了,无语地转开脑袋。
咬腺体代表着发生标记行为,在狼族就几乎等同于发生一夜情。对纯情男大学生而言,这算得上是很大的牺牲。
但他可是林雪河。别人牺不牺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和陆崇预感的一样,他不会就这么乖乖领情。
“不要。”他说,“我又不是你的oga,干嘛做这种事。”
“我又不是那种意思……”就算是,也没有oga反过来标记alpha的说法好吗。
陆崇很严肃地红着脸,“别想那么多了你赶紧的吧。这个样子在外面晃悠不安全,快喝饱了变回去。”
最钟爱的口味就在眼前。林雪河却兴致蔫蔫,缩回毯子里说,“变不回去了。”
“你不是人类。就算把你全身的血都喝干,也给不了我足够的滋养。”
好喝但没营养。
陆崇一愣,“必须要纯人类的吗?那我给你买……”
“我一定要变回去吗?”
林雪河打断并反问。
一定要用有[神谕],才能证明他存在的价值吗?
把伴生能力耗尽,他就不配再当“林雪河”了?
“我什么也不想喝。”
他倔强地重复,“我就要这样。”
虚弱的语气虚弱中透出明显的不悦。他瞳孔缩得很小,眼中只见一片黯淡的金色。
失血过多似乎让他的脾气也变得更加古怪。他紧紧地盯着陆崇,像只虚弱的小兽,即使意识模糊也不肯卸下最后的警惕。
“那行,先回酒店。”陆崇套上衣服,出乎意外的情绪稳定,“我去开车。”
小孩子不舒服,发发脾气怎么了。
对着这么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谁都不忍心说一句重话,更别提对他生气。
车辆平缓地启动,林雪河裹着毯子躺了回去。
原本平整的沙发上,有一块凸起的小方块硌到了他。他烦心地想要扫开,却摸出那是陆崇留下的小包湿巾。
沉默片刻,他抽出一张用力擦了擦脸,揉成带着血腥味的一团,从毯子底下丢了出去。
头很痛。或许是文暖的话刺激了他脑袋里一直都不安分的自毁因子,他本不必把力量耗尽的,却还是这么做了。
每一次被力量反噬,他心底暴戾的情绪都会反扑。
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睡。他不可能放心地把自己最脆弱的状态托付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类,不管是血族,猎人,还是别的什么有仇恨的种族,如果在这时找过来,杀了他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只会开车的狼族混血虽然皮糙肉厚,有一身蛮力,但也只能靠着这点天赋自保而已,万一被围攻,当然是把他交出去然后跑得越快越好。
一旦闭上眼睛,他可能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但他又想,这样也好。
他早就厌倦了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