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中天,繁星点点,映照得大地如铺上一层银霜。
沟渠水流湍湍,岸边站在一道窈窕的身影,胸前垂落着乌黑湿发,她很自然地喊了一声“哥”,将手里的毛巾递过去,提出要求。
孟建国奔跑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沟渠边上的姑娘,声音冷淡:“我不是你哥,不要随意乱喊。”
对方闻言笑了一声:“孟同志,你既是我二妹的哥哥,我喊你一声哥也不算逾越吧?”
“我没有乱认妹妹的习惯。”孟建国声音更冷了。
余秀丽却不畏惧他的冷漠,笑着走向他:“孟同志,我很好奇,你刚刚是如何认出我不是余舒心?有时,连我父母都无法区分我们姐妹,尤其是天黑的时候。”
直到距离不足半米,她才停下脚步,微仰着脸,吐气如兰,红唇似樱,连带那甜软的声音都似带着钩子,好似静待猎物上钩。
看着眼前这张与余舒心近乎一样的脸,孟建国眼底没有一丝波动,吐出的话语更是冷冽:“劣品永远无法跟正品相提并论。”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没入夜色中。
余秀丽第一次没能绷住表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将手里的毛巾砸进沟渠里!
“余舒心才是那个劣品!孟建国,我会叫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
……
翌日清晨,下着小雨,余舒心格外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不用晨练。
但小毛毛却兴奋地在堂屋挥动拳脚,呼呼哈嘿起来,称得她这个大人很没上进心,只得无奈地跟着练了几遍,然后匆匆赶去灶屋做饭。
吃过早饭,雨水停了,村民们照常去上工。
那对城里来的余家兄妹好似一下子就安静下来,接连两日都没有新八卦冒出来,村民们还有点遗憾,只能将之前的八卦翻出来增加细节,例如余大福和他未婚妻的故事。
但这两天的孩子们却高兴坏了,因为经过雨水的滋润,山上的桃舅娘熟了,一颗颗圆鼓鼓,紫嘟嘟,就像一串串紫色的小酒杯。
孩子们提着篮子欢呼着跑上山去,一串串捋下来,先吃个了肚儿圆,手指和牙齿都紫黑了,这才采摘果实装满篮子,成群结伴的下山。
毛毛个头小,跑得慢,一不小心扑通摔倒在山坡草地上。
“毛毛,摔疼了没有?”
一只手伸过来,温柔地将他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
毛毛仰头,开心地说道:“余姐姐,我不疼。”小手指着篮子道,“这是桃舅娘,我给姐姐摘的,都是熟透的,好甜哒。”
“余舒心”捏起一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笑着点头:“确实很甜……”
但下一秒脸色顿变,张口吐了出去,吐出的那一团里有虫子的半边身躯,身躯还在扭曲,同样扭曲的还有她的脸!
毛毛被吓得退后一步,仰头看着她扭曲的脸,忽然明白什么,大声喊道:“你不是余姐姐,你是那个坏人!”
小孩子的声音清脆又尖利,附近干活的人一下子就注意到。
余舒心正好在这一片,听到毛毛的声音,立刻丢下手中的活赶了过去。
“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