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心笑笑,并没有反驳,前世她没有这么多防护,只带了一副普通劳保手套,结果稀释过的药水透过手套沾在皮肤上,没多久就起了疹子,之后半个月都没有消下去,很是吃了一番苦头,所以这一次她提早做好防护。
“大娘你这话错了,不是每个城里人都像她这么讲究,也讲究不起,一副橡胶手套就要一块钱,还要付工业券。”一道酸溜溜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
大伙齐刷刷转头,看到说话的人是丁爱红,都有些诧异,丁知青在中午闹了那么一场笑话,下午若无其事来上工也就罢了,居然还来挑衅余知青,是中午没被怼够吗?
余舒心这次没有理会丁爱红,笑盈盈冲众人道:“一个个来配药吧,早点忙完也能早点回去。”
众人一听是这一个理,纷纷拿着农药壶过来配药。
药剂倒入壶中后,按比例灌上水,整个壶便有三四十斤,所以喷药的活多是男人干。
他们挽上裤脚,背上农药壶,赤脚踩入稻田厢沟,右手举着一米来长的喷管,左手按压压杆,药水就兹兹喷出来,洒落在青绿的禾叶上。
不过,这次有个例外,丁爱红将农药壶甩在了她面前,神态倨傲。
余舒心微挑眉梢,善意提醒:“喷药不适合你,我建议你找生产队长换个轻松点的活。”
丁爱红瞧了眼孟建国背着药壶走开的背影,冲她哼一声:“你当我是你,干活拈轻怕重。”又踢了下农药壶,“给我装满了。”
余舒心笑了,果然,她越是劝说,丁爱红越是反着来。
没有废话,她迅速给那只壶倒了药剂,灌满水,拧紧盖,便示意丁爱红背走。
丁爱红提了一下农药壶,却差点闪了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余舒心诧异:“我按你的要求装满的,你背不动吗?”
“背得动!”丁爱红瞪她一眼,蹲下身,将农药壶背到了背上,便咬牙追赶前头的孟建国。
孟建军在边上看了全程,只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重塑了,原来整人还可以这样!
“余姐姐,你教教我吧。”孟建军双眼放光地冲余舒心道。
余舒心戏谑道:“教你什么?物理化学,还是配药?”
孟建军憨笑搓手:“余姐姐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余舒心被他逗笑,拿过他跟前的农药壶,一边配药灌水一边道:“每个人都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样,况且有你哥珠玉在前,你用不着跟我学。”
孟建军闻言看向他哥,就见他哥不假辞色地拒绝了丁爱红合作的提议,又在丁爱红伸手拉扯之时,提前跨入稻田里。
背着沉重农药壶的丁爱红收力不及,一个踉跄摔倒在田埂上,不料农药壶也被摔下来,壶盖被冲开,药水一下子倾泻而出,浇到了她的身上。
孟建军打了个寒颤,连声道:“我学不了我哥!”
“啊,救命啊!”丁爱红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