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岁拿不准他怎么想的,又道:“岁岁要不为您……为您锤锤肩吧。”
“沈岁岁,你觉得我身边缺奴仆伺候吗?”
“不,不缺。”
沈岁岁心跳得极快,却不知还能怎么办了,纤臂因久久维持着奉茶的状态,没控住酸涩,轻轻一抖,将奉着的热茶溢了些出来。
水沿着白嫩腻雪的纤指手腕往下淌,直至又蜿蜒进看不见的藕臂深处。
许是男人的眼神太过烫灼,沈岁岁也察觉到了,她怕他瞧见自己冒失而不悦,手臂微微一侧想藏,可仍无济于事。
倒是萧韫庭先回了神思,可她早已是心惊得脸色白了又白。
她摸不透萧韫庭的脾性,他不肯高抬贵手,而今自己想特意逢迎他,却意外冒失犯了错。
偷鸡不成蚀把米,届时他不悦,迁怒降罪于青玉该怎么办。
“明日,便带着你的人回国公府,好好想想。”
正心惊思索着,头顶传来执掌生杀大权杀神的宣告,沈岁岁回过神,注意力尽在让她带着青玉回国公府。
他是在赶她赶紧离开了。
喉间悄然弥了些涩意,心也甚是难受的厉害。
看来,自己这寄人篱下的孤女当真是到了哪儿都惹人不悦的。
思绪游离,她又想起而今青玉的状况,若是回了国公府,哪里瞒得了六夫人?
平白惹她担忧不说,说不定还会遭府内人倒打一靶。萧国府里深似海,明枪暗箭,都不是她能招架得了的!
——她暂时还不能回去。
沈岁岁抬起头,却见这亭子里已经没了萧韫庭的身影。
他人也离开的这样快。
想到这,沈岁岁自然是会联想到什么,他当真是对自己极度厌烦的,多待一刻也不肯。
可现在没时间耽搁,得尽快去寻他,求他再宽限两日,待青玉好些,再回萧国府。
廊外金日正是璀璨,地砖的潮湿也褪散了些,但在肃穆的环境中,始终是有些泛着凉丝。
沈岁岁提着裙摆沿长廊寻了一圈,好在是捕捉到了一角衣影。
她连追上去,跟着人出了垂花门,又经过了一段羊肠小径。
待出了嶙峋的假山怪石,却没看见人影了。
而在面前的,唯有一座石室,两侧石门徐徐掩遮,倒像是故意给谁留的一样。
石门修得厚实阔绰,可里头目测极深,不曾透过天亮。
未知的危险携带着恐惧,沈岁岁没办法,却也只能挪着步子走上前探探。
愈往里愈是幽暗,可与寻常的阴冷潮湿不同,她能明显的察觉到一股热意。
不知走了多少路,沈岁岁心跳得愈快,可已经能听见流水的声音。
她深吸了口气,觅路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