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冶没理会我,自顾自问道:“是不是人民医院?”
“是。”
我妥协了。
我承认我现在真的有点乱,我没有照顾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表哥住院,好多事情都是荀雅和柳文杰去办的。
荀雅跑上跑下,拿缴费单,和医生沟通,柳文杰也很细心,去楼下买了生活用品,还有一个尿壶。
“你受伤了,最好不要到处走动,小解的时候就用这个,上大的再去厕所。”
他边说边把尿壶往床底下放,表哥应了一声,“谢了。”
只有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陆方冶赶来医院的时候我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发呆,表哥让我回家,免得外婆担心,但我不想留他自己在医院。
“姜程。”
好在陆方冶很快过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打包盒,还有一箱牛奶。
见我坐在外面,他三两步走到我面前,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怎么在外面坐着。”
我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眼:“我帮不上忙,所以就出来了。”
顿了顿,我看向被他放在一旁的打包盒,伸出食指戳了戳:“这是什么啊。”
“鸽子汤。”
陆方冶没急着进去看我哥,而是在我身旁坐下,身体微微侧向我这边。
走廊上时不时过去一个脚步匆匆的护士,或是出来透气的家属。
我靠到椅背上,后脑勺抵着冰冷的墙面,目光放空,小声说:“陆哥,我真的好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还不如我哥的同学。”
听到我这么消沉的话语,陆方冶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安慰我,反而笑了笑,说:“嗯,所以没指望你。”
他说:“你哥的病房在哪儿,不带我过去吗。”
在照顾病人这方面,陆方冶显得很有经验,甚至有些游刃有余。
就连隔壁病床的大叔都夸了他几句。
我坐在旁边吃陆方冶削好的苹果片,闻言缩了缩脖子,希望大家可以无视我。
没想到大叔目光一转,看向我,乐呵呵地问:“今年多大了?有对象没?我有个侄女,今年刚上大一,长得很漂亮……”
???
我咬着半块苹果片,吃惊地抬起头。
表哥垂着眼睛笑起来,帮我开脱道:“叔,我弟弟才上高中。”
大叔不死心地追问:“高几了?”
我:“……”
陆方冶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扫了我一眼。
见我不说话,大叔扭过头跟身边的人聊起来,毫无保留地夸道:“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真标致。”
我:“……”
陆方冶和表哥都在,大叔说起来没完没了,我捏着手里的苹果片,恨不得一头钻进床缝里去。
中午的时候表哥学校的领导来了一趟,看着我哥伤痕累累的脸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他已经上报给一级院长了,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
“我也跟你们辅导员了解了你的基本情况,家里的老人……我们没有去打扰,你的父亲暂时也联系不上。”
学校的领导拍了拍表哥的手背,道:“所以有什么事,你尽管给你们辅导员打电话,直接打给我也行。出了这样的事,学校一定负责到底。”
领导走后荀雅撇了撇嘴,说:“没用的废话说了一堆,半句不提怎么解决丁学旺的事。”
柳文杰跟我们解释道:“丁学旺就是那个老师,虽然被学校停职了,但是没有开除。”
想要开除这个无良老师,恐怕还得那个女生出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