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煜动了动唇,面对趴在他腿上啜泣的顾苒,一时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苒动都不敢动刚才打针的那一边,用胳膊肘撑着身体缓慢地从季时煜腿上挪下来,然后把脸埋进枕头里。
只能安慰自己他连更那个的地方都弄过,今天这不算什么。
季时煜顿着,终于说了声:“对不起。”
顾苒没理。
她刚打完针,又才吃了药,这会儿终于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睡着后翻了个身,季时煜看到顾苒脸上半干的泪痕,起身去洗手间用温水拧干毛巾,过来给她擦了擦脸颊,还有汗湿的额头。
顾苒睡梦中吸了吸小巧的鼻翼,嘴里呓语了什么。
“怎么了?渴了?”季时煜嗓音柔下来,俯身,听顾苒睡梦中说的话。
顾苒突然又开始轻轻地啜泣,这回更像个小孩子,抽抽搭搭。
她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最后紧紧攥住季时煜的袖口。
“别走。”她的泪水滑到鼻尖,“爸爸。”
季时煜听清顾苒的呓语后愣了一瞬,然后心脏瞬间被揉起来,看顾苒的侧脸。
“没事了。”他胸口酸涩,用另一手轻抚顾苒瘦削的脊背,希望能给她些安全感。
他记得那一天,刚成年不久的顾苒,蹲坐在医院急诊室外绝望嚎啕的样子。
她长大了些,却依旧还是瘦,像一颗躲在大树荫庇下的小草,某天却只能独自面对风浪。
季时煜目光很深,握住顾苒微汗的掌心,听她啜泣声渐止,想让她睡得安稳。
第二天,顾苒揉着红肿的眼睛醒过来。
额头还是有些热,不过比起昨晚已经好多了。
浑身也轻松下来,除了昨晚打针的地方还是有点疼外,四肢都有了些力气。
顾苒趿着拖鞋走出卧室,看到餐桌上摆着早餐。
早餐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季时煜留的。
男人的字写得十分漂亮,笔画遒劲有力,说他有事要去公司,早上摸她额头烧已经退了,今天不用去医院,让她吃完早餐记得把药吃了。
顾苒正想着都什么年代了还玩留字条这一套,然后想起来季时煜微信被她拉黑了,要留信息只能写字条。
顾苒对着纸条抿了抿唇,然后坐下来吃早饭。
她一边吃早饭一边玩手机,看到丁则在微信上关心她病情,问她怎么样了,好点没。
顾苒看着丁则关心的言语,气鼓鼓地发过去一个&ot;凝视jpg&ot;。
她只跟丁则一个人说了她发烧,昨晚季时煜会过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丁则告的密。
这个叛徒!
从他上次当选小组长不小心在她面前吹季时煜彩虹屁的时候她就应该看出来了,真是失策。
丁则:【尴尬憨笑jpg】
他知道小逃妻惹不起,于是转移话题,又发:【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今晚还直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