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里埃之所以想要避开威策尔,他已经知道一切,威策尔和孩子没有血缘关系,但若是说了不用回避,他也不再多犹豫,毕竟情况似乎在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是这样,卡维先生,如果您确确实实按照医嘱每天有两个小时接受alpha的信息素安抚,那么可能因为这位威策尔先生并不是胎儿的亲生父亲,所以并不会起多大的促进胎儿发育的作用。”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另一方是alpha一般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您的情况,按照我目前的推断来说,也有可能因为您腹中孩子是您与一位与您信息素契合度非常之高的alpha孕育而来,所以其他alpha的信息素对辅助您的胎儿发育的作用并不大。”
“您最好尽快和孩子的亲生父亲一起,由他为您提供足够的孕期父方的alpha信息素。据我观察所知,您最初来检查的那次就很好,那时应该是待在孩子亲生父亲身边的?恕我有时候说话太直接……您胎儿状况目前确实不太好。”
两周前还是圆滚滚的两颗小胚胎,这次他再看到竟然有些蔫了下去,他多希望是他老了幻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胚胎,本来这么健康又可爱的胚胎宝宝应该可以一直发育得很好至孕方平安生产,可是现在在他眼前的这份报告单却是实实在在地在让他——作为一名缺乏相关案例知识的“老资历”医生,感到焦急。
出产科没多久,卡维脸上忧虑的神情还未散去。
他刚刚骗了医生——不是alpha的信息素没有作用,也不是他的孕例已经特殊到了这种程度——这一周以来他根本没有接收到任何的alpha信息素。
从艾尔海森那里不告而别,他偷偷把他的被套带了过来,上面有时会有一些残留的樟叶信息素,但还是太少,有一阵没一阵,他每晚都忍不住抱着猛嗅,可是离了艾尔海森,这些根本什么都不是,一点点作用都没有。
“卡维……卡维学长,要不我们再试试吧?”威策尔神情很真诚,甚至可以说是虔诚:“我真的很喜欢卡维学长你……”威策尔说到这里,话语顿了顿,继续道:“卡维学长你先不要误会,这次你不需要再那么快考虑我的话,你先试着接受我的信息素……就当是为了小宝宝们,等我们日后相处久了,你再考虑剩下的事情,到那时适合与否都随意……但不要那么快拒绝我好不好。”
威策尔又一次拉住了他的手。
他莫名感到厌烦,还有厌恶,明明威策尔是想帮他,在帮他,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你松开。”卡维生硬道。
威策尔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度,把双手举起在胸前:“抱歉。”
卡维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努力地让自己笑了笑:“谢谢你,但是,真的不用了。”
第一次陪同来检查时,他试着接受过威策尔的信息素,松树气息的信息素十分具有攻击性。和樟叶不同,樟叶信息素也难以马上被他的身体化解融合,却可以依靠他的耐力一步步将其包裹围绕合为一体,而他也发自内心愿意为分解樟叶信息素付出时间和耐心。
松树不可以,刚接触到一点就让他觉得浑身刺痛,和艾尔海森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有时会因为艾尔海森的信息素产生就这样一口把艾尔海森“吃掉”的冲动,年轻可爱的小古板、小木头他见到只想亲亲他,威策尔的,他只想逃离。
也许可能还有初次的情结在里面,他和艾尔海森的唯一,他们是彼此之间的唯一……还有这么多年来他对艾尔海森,这个年岁比他还小的小学弟却是强大的alpha的依恋,艾尔海森是他这辈子作为oga的第一个也将是他这辈子唯一个alpha。
他本就因为孕期有些乏力,却并不想让威策尔过多地靠近,但他已经摇摇欲坠,威策尔没办法,只能一只手轻轻稳住他的手臂给他一个可以支撑的点和力。
命运总是这样不期而遇,恰在此时,就在他们搀扶间,艾尔海森从他们身旁路过。
也许不知道已经站在那里多久了,他和威策尔之间的谈话又被他听到了多少。
但这些卡维现在都不想在乎了,艾尔海森瘦了非常非常多,一看就是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艾尔海森。”
卡维下意识呼唤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威策尔支撑着他的那只手冲上前去,抱住艾尔海森。
被撞了个满怀,艾尔海森明显有些愣,他昨天【沉默博弈】……说白了,其实就是自己和自己赌气,喝了好多的酒,还全都是博扎思偷偷藏在科室里的陈年酒酿,度数比【午后之死】更甚,要不是触感真实,他真以为他自己是在做梦,以为现在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酒带给他的幻觉。
卡维压下艾尔海森的头,双臂紧紧地抱住艾尔海森的脖子,闻到艾尔海森身上清甜的酒味,虽然酒味清甜但烈度难掩,他一闻便知:“你到底喝了多少?不好好吃饭光去喝酒了?”
他好心疼,还有连日来不可查却日渐增长的思念,看到艾尔海森墨绿色深邃的眼睛全是他的倒影,在这一刻终于全部倾泻而出,仰起头对着艾尔海森的下巴就是一阵乱亲,小鸡啄米似的,落在艾尔海森脸上全是湿湿润润的吻,完全忘记后面还有一个威策尔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