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很长。
——
--------------------
第章落梅花,结罗裳
我承认,声色犬马这个词算得上令人迷醉,其中美色最为厉害。尤其陆昭戎这样的。
当我握着他的手靠在桥洞上醒神,心脏还是随着炸起的烟花砰砰直跳。
他靠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着苍穹之下绚烂的烟火,我忽然想起衣服上的细纹,道,难怪我分辨不出来绣的是什么,我此前可没有见过烟花的碎光。
我们彼此冷静了一段时间,烟火却仍然盛放着,片刻不歇。
桥下隐约听到城内的轰动,想来人心之兴奋已经达到了顶峰。
“烟花从戌时开始,五刻时停半个时辰,直到折花楼今年收集的烟火放完为止。”他便起身仔细整理衣裳。
我眨着眼睛看他。
先前我一个人住在陆府的时候,其实也不全都拿来睡觉了,我记得哪本书上有个圣人言:食色性也。我如今觉得颇有道理。
想来陆昭戎一副谈正事的样子要是知道我现在想什么,估计能气的把我丢回天虞去。思及此我没忍住笑了一阵,问:“去折花楼吗?”
“嗯。”他看了我一眼。
他又转来替我整理衣领,然后才拍了拍外面的裘衣准备走。
折花楼位处锦城的闹市正中,门楼处通红的木柱子匀称光滑,我仰头看过去,四角的飞檐挂着八角彩釉的美人灯,沁人肺腑的淡香从楼内悄然流泻……是梅香。
我跟在昭戎身侧,学着他提撩衣袍的动作上了几层台阶。
门楼下灯火温柔,入眼一幅巨大的白纸垂挂在一楼大堂里,纸上画着一株水墨梅树,落了满纸的红花。
灯展尚未开始,四根红木柱直往上通,我瞧见震撼人心的天井一层一层堆砌——这是独属于人间的智慧。
各个角落里摆着白瓷瓶,瓶里装着红梅,来来往往的姑娘们戴着白纱,将白瓷瓶换成花釉白梅,一盏一盏往梁上挂灯。
我仰着头数了数,廊柱一十二根,檐柱三十六根。
露明的木梁上垂坠着白纱,能瞧见二楼里侧的坐凳阑干,想来二楼坐着便能收揽一楼盛景。
我其实特别想飞上去仔细瞧瞧,但是早先已经答应过昭戎了,所以只能这般瞻仰一番。
我本想同昭戎散一散震撼的心情,却又觉得他早便看惯了的,于是便把话头收回去,只看了他一眼。
再抬头穿过遮人视线的纱幔,我隐约瞧见还有一层埋在高层深处,不如二楼围住的空间大,是往里挤压似的,方形依次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