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才不管得他那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说商陆哥哥就是不行,他一把将人按在了床铺前的地上,下手没个轻重的,鹤熙的脸眼瞅着便要一把砸向那床沿边的木头上。
“小心!”
商陆这边刚想伸手去扶,关键时刻,却被身后的女子给抢了先。
“你这小孩跟他一同犯病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是哪个教给你的道理?”
云烟瑾用剑将小公子的手打开,又一把将鹤熙拽到了自己身边,这才带着怒气开口道。
这屋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意有所指,是以也没有人敢开口给小公子说情,而原本便气愤的小孩被她这么一骂,冷不丁地眼里又聚起了一团水气来。
他想不明白明明姐姐之前处处都会护着哥哥,虽是两人多有拌嘴,他也能看出来两人对对方都是极好的。
怎的如今她就能任由别人这么污蔑他,小公子想不明白,他如今也不想想明白了,他只知道别人怎么说他都行,就是不能说商陆哥哥。
小公子这回是真的委屈了,不管不顾地就要伸手把人从云烟瑾身旁夺过来,却被身后的商陆一把给抓住了,拽到了身旁。
“晏儿他不过是以为错了而已,咳咳,你别生气,别跟他一般计较……”
商陆艰难地开口道,他伸手将小公子的衣袖死死的攥在手里,不敢抬头看人的表情,话说不了几句,便要咳嗽几声,惹的站在一旁的鹤熙都同情起他来。
“是,我自然不跟个孩子一般计较,那便你给鹤熙道个歉,这事便算一笔勾销了。”
“不用不用,我没事,真没事。”
鹤熙听闻云烟瑾这话,赶忙摆了摆手,他脖子上鲜红的一圈被勒的痕迹,如此情景下也只得自己伸手给捂了个全,打碎了牙也得往肚子里咽。
人吓的都往后退了几步,却又被女子给一把抓了回来,他脸上堆着的笑都显得有几分苦色,一时之间实在是进退两难。
“鹤熙公子,晏儿他……”
商陆的身体僵直一瞬,复又摆了摆手,将瞪红了一双眼睛的小公子拽了住,抬头露出了个极难看的笑,便是要起身来。
“好了,闭嘴吧,不用你在这假惺惺的。”
云烟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反了悔,就是见不得这张脸的主人受半分委屈。
她猛地开口打断了商陆将要说出口的话,又赶忙上前把人按回了床上,天知道这人的身体有多差,还不如多躺着些好,她可是没那工夫天天给他找大夫。
云烟瑾缓过神来,抬头看着周围人用一副惊奇的眼神看着她,这才觉出几分不自在来,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刚想直起身子,却又被商陆给抓住了手腕。
“云烟,我并未,你可信我?”
商陆似是做了好一番挣扎,这才开的口,望向人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希冀。
“你解释我便信。”
云烟瑾顿了一下,却并不直接回答他,只撂下了个这么句话,复而又将商陆的手指从自己的手腕上拽了下来,往后退了几步,低垂的目光不知落在了哪里,却始终并不与他对视。
“唯独此事不行。”
商陆听闻此言,如同被人抽了骨头一般,脊梁都往下塌了几分,这话到嘴边却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他答应了别人的,自是怎么都不能说出来。
云烟瑾站在一旁,似乎要被气笑了,她真是傻,心里居然还抱着一丝想要听人解释的想法,想着也许真如鹤熙所言,他是受人威胁才会如此。
这事其实说来也再寻常不过,若是她遇到这般敌我悬殊的情况,也免不得要虚与委蛇,何况商陆他一个病秧子,面对着那么一伙穷凶极恶的山匪,就算真是为了保住性命,如此做法也是无可厚非。
可是如今他不愿解释,即使那伙能威胁他的人都死透了,他却还是遮遮掩掩,这跟心虚又有何分别,倒是她一直看错了人,只是不愿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