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轻吻一下就离开,这次跟随着自己的心意,带着湿热的呼吸落到盛糯糯的嘴唇。
郁谨行刚才喝了些酒,人在酒精的麻痹下,动作就变得稍微有些急促。
这样的肌肤相亲、亲昵接触,盛糯糯并不是第一次,也不像十五岁那年的害羞窘迫,这样的过程本来是种享受,但盛糯糯却越来越不自在。
盛糯糯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的都是纪许渊的脸,结婚初夜的时候,他发脾气暴怒的时候,偶然情绪上来说情话的时候,亲吻他的时候,亲密接触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像被刀割似的那么痛苦,痛到他无法呼吸,那些以前的不愉快的经历,他一遍一遍勒令自己忘记,可不知为什么,总是无法控制地被过往纪许渊的阴影笼罩。
最终盛糯糯抓住了郁谨行的手,裤子的纽扣没有解开。
这是无声拒绝的动作,郁谨行喘着气愣了片刻,放开盛糯糯转身出去了。
盛糯糯鼻尖一酸,望着郁谨行的背影接着眼泪就不受控地掉下来,他恨自己不争气,纪许渊对他态度那么恶劣,他还是无法不受他的影响。
而郁谨行对自己那么好,他在生理和心理却仍不能接受,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被狠狠伤过,就彻底失去了重新接受爱的勇气。
他感觉无法面对郁谨行炽热的感情,自己拄着拐跑到阳台吹风。
听到身后有动静,洗完澡的郁谨行拿着件厚外套披到盛糯糯肩膀:“晚上风多凉,回房间睡觉吧。”
盛糯糯回过头,声音还带着哭音,听起来沙哑:“郁大哥,对不起”
郁谨行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从身后用手臂圈住他的腰:“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小傻瓜。”
这确实没什么可对不起的,郁谨行觉得盛糯糯无非就是没有准备好而已,他也稍微有点儿急躁,没有征得盛糯糯的同意。
虽然盛糯糯那个拒绝的动作让他有些挫败,但是来日方长,盛糯糯正尝试着从那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只有这件事郁谨行帮不了忙。
“我们来日方长”
听到这句话,盛糯糯重重点点头,离开纪许渊以后他们来日方长。
郁谨行把下颌搭在盛糯糯的肩膀上给他看自己的手机:“你想不想去挪威,我们在那里治疗做手术怎么样?”
国内纪许渊对药物和权威医生的管控仍没有放松,但盛糯糯已经等不起,再拖下去对他的身体没好处。
对那片完全陌生的土地,盛糯糯充满了来自未知的忐忑,可是他被纪许渊逼得没有选择,他要想活就不得不去。
郁谨行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用鼻尖蹭着他的侧脸:“糯糯,别怕别担心,有我呢,我会全程陪着你直到康复。”
盛糯糯心里一动,转过脸主动仰起头吻上郁谨行。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郁谨行惊喜地愣了片刻,才伸手捏住盛糯糯的下颌,把这个甜蜜的吻加深。
吻到呼吸凌乱嘴唇疼痛,谁都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在楼底下路边黑色的车里,那激情热吻的场面全然落进某个男人的眼里,然后他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郁谨行。
“砰!”
突兀的枪声撞破浓重的黑夜,光速飞行的子弹堪堪擦着郁谨行头皮而过,瞬间带走了耳侧的头发。
郁谨行头皮传来阵剧痛,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耳朵也出现短暂的失聪,脑内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
他下意识把盛糯糯往怀里拽,用手臂紧紧护着他,带着他踉跄两步迅速蹲到了有围墙遮挡的地方。
焦糊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盛糯糯吓得脸色苍白,抱着郁谨行手足无措,郁谨行的脸侧已经有黑血流下来。
刚才那在耳边擦过的居然是子弹,是稍微偏移半寸,就能直接要命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