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努力的吃药,努力的记住你——”话到一半,温言许忽然表情呆滞的望着天花板,隔了三两分钟,他无神的眸子再次恢复起光亮。
就这儿一会儿,他又发病了。
温言许看着屋子里的人,只觉得大家五官模糊,像是隔了层水膜。
“我不愿意没有记忆的活着——”
“温言许不准说胡话!”姜白野心头猛跳,急匆匆打断他的话。
可温言许却是铁了心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喉头塞了硬石头,一个字一个字的生挤出来喉咙。
语气却是坚定的,深思熟虑的。
“如果我开始忘记你,我会在记忆彻底消失前死去。”
众人僵住。
姜白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哥哥,云芈街的花开了。”祝睿年将洋桔梗插到病床头的花瓶,握住温言许的手蹲在他身边,“你今天记得我吗?”
“……”
温言许没有回答他的话,祝睿年强撑笑意,握紧男人手,贴近面颊。
“那我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云伽大学飞行器制造专业大二学生祝睿年,是你的男朋友。”
他絮絮叨叨的从第一次在家见到温言许开始讲,讲他不小心撞见父亲与温言许接吻,讲他大逆不道对自己的小妈心生爱欲,讲他后悔没有在父亲发现他的不轨心思后主动承担责任而是让温言许成了
替罪羊,被扫地出门,讲他其实那晚到最后有记忆并没有睡着……
他对长辈心生不伦,他畏惧父亲权威让无辜人背责。他是怯懦者,卑劣者,胆小鬼。
温言许遇见祝家父子没有欢愉,只有痛苦。他就该忘记他们,忘记一切痛苦。
可是为什么心那么疼呢,为什么不甘心呢,为什么会后悔呢。
“哥哥,”祝睿年双跪在地上,手里紧紧握着平安符,一声一声哀求着:“求你好好活着,求你好好活着——”
“只要你还活着,活着才能让我赎罪。”
“求求你——”
男生压抑的痛哭得不到任何回应,温言许自顾自的抽回被握住的手,然后捏住床头的花朵,递给了一旁的少年。
“柏柏,给——花——”
姜白野接过洋桔梗,笑着:“谢谢哥哥,花很漂亮,我很开心。”
温言许歪着脑袋看他,颤抖着手捏住袖角给他擦泪。
“柏柏不哭——哥哥在——”
姜白野狠狠咬住口腔肉,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捂着温言许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我没哭,哥哥。我没哭,你别忘记我。”
温言许已经无法处理这种信息了,但他还是笑的温柔,像过去每一次答应弟弟那样下意识的同意:“好。”
十年的记忆想要留住,温言许花了二十个本子,3个u盘才能事无巨细的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