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国的手上残留着雨水,很是冰凉,握住了她被火燎过的指尖,滚烫的热力消散,却有一种异样的滋味自那指尖传到手臂上,又一路传到心尖。
竟比被火撩了还难熬。
余舒心下意识地抽手,孟建国也似反应过来,迅速放开了她的手,一脚将烧到外面的柴火踢进了灶膛,语气清淡道:“下次小心些。”
余舒心连连点头:“哥,我记住了。”
之后,两人陷入沉默,屋内唯有柴火燃烧的声音,气氛就变得很奇怪。
“小余过来吃饭,让他自己烧水!”
恰在这时,田翠英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余舒心暗松了一口气,冲外应了一声,便对孟建国道:“哥,那我先过去了。”
孟建国点了头,在她出门之时,忽然开口:“以后遇到事,记得跟我说。”
他的语气清淡,好似随口的一句叮嘱。
余舒心却心中一跳,回头看过去,看到他坐在灶台前添柴火,火光照在他湿透的蓝衣长裤上,白气升腾。
忽然间,她心底冒出一个猜测,猜测他或许已经看透了她今天所有的设计。
如果果真如此,他又如何看待她?
最终,她没有问出口,只轻声说了一声“谢谢”,便跨出了灶屋。
很多事情还是糊涂一些好,不然连表面兄妹都做不成。
走进堂屋,余舒心就换了笑脸,干哥哥可以不要,但干娘不能撒手,她给干娘盛了饭。
吃完晚饭,雨就停了,漆黑了数日的夜空露出了繁星,月亮也自云层里出来,洒下月光。
“儿啊,谁打的你?”
二赖子他娘看见鼻青脸肿又浑身泥泞的儿子,心疼得惊呼起来。
“娘,别喊了,是我自己摔的,快给我拿身干净衣服来。”二赖子不耐烦地说道。
二赖子娘却抓住他不放:“你别哄娘了,你这样肯定是被人揍了,到底是谁动的手,娘为你要医药费去!”
“对,医药费不能少,还有误工费!”二赖子他爹开口补充道。
老话说,上梁不正下梁,二赖子长成这样,自然是因为随根。
但这一次,二赖子却打了个哆嗦,极力否认道:“真是我自己摔的,跟别人没关系!”
二赖子爹娘看儿子吓成这样,忽然就明白过来:“是孟家老大给你揍的?你咋又招惹他啊?”
二赖子一下子哭了:“不是我招惹他,我就是想挣个零花钱,但我连他家门都没进去……呜呜……”
他就是学了两声猫叫,把小孩引出去而已,做贼的事儿都不是他干的,怎么还要揍他啊?
二赖子很委屈,但他爹娘只关心他挣了多少。
“把钱拿出来,看够不够医药费。”
二赖子哭得更伤心:“没了,被孟建国搜走了。”
“那你今天白挨揍了?不行,得把损失找回来!谁让你学猫叫的,咱们就去找谁!”
二赖子爹娘摩拳擦掌,二赖子死命拉住:“你们要去了,孟建国肯定要饶不了我,你们是想要我的命吗?”
虽然不知道孟建国为什么不去找那对兄妹,也不让他透露消息,但二赖子乖乖听从了,因为他实在不想再挨揍了,太疼了,呜呜呜——
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