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圆睁开眼望他片刻,微笑:“太子羡的字迹,现在想来,和清雨哥哥有些像。”
晏倾心口一跳,暗悔自己忘了她才女的造诣,竟还主动提醒了她。
他说:“我的字是模仿古往今来的术法大家们所学,也许我们都临摹的是同一位大师。你可知太子羡学的是哪位大师吗?”
徐清圆摇头,晏倾松口气。
晏倾主动与她开玩笑:“所以你看,你读的很多书,其实是太子羡先替你读过了。你爹……徐大儒还是有些调皮的。他比较偏着你,教别人读书,都是在做实验,好回头教你。”
徐清圆笑起来,眉目弯起。
她嗔道:“胡说,我爹教书还是很认真的。”
说话间,徐清圆听到晏倾温声:“我们到了。”
徐清圆抬头,惊讶地发现她和晏倾站在黑乎乎的小巷口。
这里已经远离了人烟,一点儿熙攘喧哗的人声都听不到。偶尔有几声狗吠从巷子深处传来,显得此处更静。
这样的黑,这样的暗。
徐清圆颤了一下。
晏倾侧身看她,观察着她:“害怕吗?”
徐清圆抿唇,笑一笑,紧紧拽住他衣袖。她并不回答他,但是她的勇气在一点点回来。
站在晏倾身后,她探头向巷子深处望了几眼,故作坚强。
她认真地看了半天:“你说的书铺就是在这里吗?没看到里而有灯火呀,是老板已经歇了,还是你记错位置了?”
她想了想摇头,自我否认:“你不可能记错位置,那是不是书铺在巷子深处?清雨哥哥,我们要再往里而走一走,是不是?”
她提着裙裾,扶着他的手,当真擦过他的肩,试图向巷子深处走。
晏倾拉住她手腕,拽住了她。
她回头,肩膀被他扶住。他向她走来几步,徐清圆向后退开步子。她仰头看他,光不在他而上,四周黑魆,寒风刺骨。她少有地觉得他和旁的男子一样高大,如黑影一样罩着她。
这是一种男女体力上的压制、差距。
徐清圆后退,靠在了墙上,退无可退。她呆呆地仰着头看他,模糊的光影中,她适应了晦暗后,看到了寒潭鹤影,清泠寂然。
晏倾垂着脸,她看到光和水在他眼中流动。
他说:“傻不傻,真的不怕?”
徐清圆默然眨眼,仍傻傻的:“不怕。”
她看到他微微笑。
她心口便装了一只蹦跳的兔子,跳得她心慌气短。
她低下眼睛不敢看他,晏倾俯下身,笑一笑:“这会儿怕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徐清圆小声:“我想要什么?”
他没说话,低下头,呼吸靠近她。她没有反应过来,唇角被人轻轻擦了一下。
“啪”。
灯笼摔在了地上,烛火摇晃,照亮了晏倾的脸。
她人被晏倾堵在墙边。低头抬头,小小世界中只有他。
他低声:“当初偷亲我时,你胆子倒是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