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乔影收了自己的大少爷脾气,跟着商队的人一起吃喝。大部分时间都是馒头就咸菜,偶尔几天路过村镇或者县城,大家还能采买一些自己要用到的物品,那时候乔影就会下馆子改善伙食。
毕竟相处了十几二十天,商队的不少人都认识了乔影,不对,他现在的名字叫晏知何。
大家见他长得俊俏,就问他娶妻没有。
‘晏知何’说自己是落榜的书生,最基本的县试都屡战屡败,着实不是读书这块料,打算回老家找个活儿干,能立得住自身后再谈娶媳妇儿的事情。不然这不就是平白无故耽搁了人家姑娘嘛。
商队里原本有护卫想将自己女儿介绍给这个举止矜贵的书生,但一听他县试几次都没考过,脸一下绿了,彻底断了念想。
——接连几位陛下都崇尚诗文,京城里的学风十分浓厚,即便是看家护卫,也知道科举流程是: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
能进京赶考的那可都是考中了乡试的举人,他们是来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的。
而一般只有考过了殿试才能被称为进士,才能当个小小小小的官——就这还得是两榜进士才能留在京中。排名再靠后的进士只能下放去地方了。
在京城这个权贵如云的地界,可以说进士遍地走,举人多如……
那晏知何这个县试都没考过的……
着实让人有些不能理解了。
第章
余枕苗走出人群后立刻回府,尚且来不及回自己房内喝杯热茶,便脚步不停的去了书堂。
他刚到门口,余明函就瞧见他,不等他通报,说:“进来吧。”
何似飞正在写字的手顿了顿,抬眸看过去。
余枕苗对着余老微微躬身,又偏头对何似飞颔首,这才转头过去,高兴道:“老爷,小少爷高中县案首了!”
余明函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下了,脸上挂了明显的笑意,说:“好!”
何似飞也很开心,那双眼眸被日光照着,好像干净剔透的琉璃,折射着点点灿然的光。
他笔尖一直悬垂在纸张上方,一滴色泽深沉的墨从尖端坠下,‘啪嗒’一声砸在雪白的宣纸上,何似飞这才回过神来,见老师和管家都在看自己,不禁莞尔:“学生忘形了。”
“这算哪门子忘形,”余明函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叮嘱道,“你先收拾东西回家,一会儿报喜的官差估计就到家门口去了,不要怠慢了送喜之人。”
“是,老师。”
何似飞收拾了书本纸笔,对着余老行了书生礼,随后又对送他出门的管家道谢,礼数周全。
陈竹也知道今儿个放榜,一早将何似飞送到余府,便在县衙外候着了。当时他还看到了余管家,但碍于围观的百姓太多,他个头又不高,实在不方便隔空高呼着打招呼。
见余管家离开,陈竹忍不住将那名次又多看了几眼,眼看着围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陈竹也赶紧挤出了人群。
——给少爷当了这么久书童,他自然知道县试考中后,会有官差前来送喜报,他得快些回去把院子再扫一遍。
不消片刻,何似飞推开了自家院门,他才将书篮放下,就听到外面有清脆的铜锣声,随即而来的是欢呼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句:“何小公子住这里!”
“是案首小公子!”
“就是这儿了,院门没关的这户!”
“咣当——”铜锣声猛的一震,紧接着又是一停,在这个空当儿,有人高呼,“恭喜木沧县牧高镇上河村何似飞小公子高中县案首!”
何似飞原本稍有平复的心湖被这一声呼喊得再次波动起来。
不得不说,这热闹的场景太能调动人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