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影知道何似飞平时去赶考,喜欢带着锉刀和木块,偶尔得空了便练练手,同时还能让自己静下心来。但这回,似飞不仅带了木块,还有两个成品木雕,送给谁的……不言而喻。
于是,接下来乔初员又听到小少爷说话,只不过这次多了点雀跃:“怎么不见老虎?再雕一只老虎一起……”
乔影的话在何似飞抬眸瞬间骤然卡顿。
他、他究竟在说什么!
黑暗中,何似飞看不出乔影究竟脸红了没,他抬指在他颊边碰了碰,知道外面有人在听,没多说其他,道:“下回雕。”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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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何似飞住在了京中的‘三元客栈’,听说,当年余明函进京赶考,就住在这里。
不过当年这还是个小客栈,后来因为余明函名声大噪后,客栈住宿的书生不知凡几,加上掌柜的善经营,又接连挪了几次地,几十年下来,这客栈已经是京中排名前几的大客栈了。
既然是大客栈……上等客房一天住宿二两银子又六百文,好像也不算特别贵。
先前何似飞所料的没错,乔影在京中知名度很高,加之他如今的未嫁之身,除了各项文会、花会、武会、围猎等,其他时间不得随意出门。
这回能在城门口等他,还是特意换了辆普通马车的。
不过随着绥州解元何似飞入住三元客栈的消息传出,何似飞这边拜帖不断,乔影即便是乔装打扮了,也难在同何似飞单独相处。
两人只能暂时分开。
京城的寒冬比绥州要冷上许多,即便是何似飞,在腊月这个天气,也不敢嚣张的只着单衣。倒不是说他扛不住冻,只是万一惹上风寒,头昏脑热的无心读书,二月的会试怎么办?
因此,他在单衣里穿了层薄薄的夹袄,抵御这腊月的风雪。
翌日,套了夹袄的何似飞走出客栈,没急着前去老师给他说的那户人家,而是找寻能租的小院。客栈花销着实有些大,一日二两银子又六百文,一月便得接近八十两银子。先前余叔过在京城租个一进的小院,一年不过四十两银子罢了。
何似飞先找了京城的房先生,房先生看过他的身份文书和解元功名,确认他有租房资格后,眼睛都亮了——十五岁的解元公子!
虽然公子的穿着上看不出家底,但能培养出十五岁解元的人家,一定颇为有钱。
于是他十分热情:“公子你现在租房最好了,年前大家都急着用钱啊,那房子抬不起价,定能租到物美价廉的房子。您看您是想租在哪个城区?”
贡院在城南,何似飞道:“南城区。”
一番交涉后,房先生带何似飞前去看了两座宅院,都有些破旧,有个屋子甚至还漏水。
房先生是个人精,悄悄打量着何似飞的神色。
何似飞道:“我想找个租金四十两左右的,先生不必再消磨时间,直接去一些带家具的院落吧。”
房先生见何似飞知道行情,心知自己看这书生年纪小就想宰一宰的念头落空了,再下一个院落便符合了何似飞的要求。
一进,五间房,不临街,除了锅碗瓢盆被褥外,一应俱全。一年租金四十两银子,如果多添五两银子,房先生这边还能帮忙送一批新的被褥锅碗等。
何似飞不想自己再挨个去买,便打算加这个银子,没想到一位海棠镖局的镖师忽然过来,低头对他说了几句。
于是,那位房先生便只收到了四十两银子的房租。
房先生看着那位镖师离开的背影,喃喃:“公子您要通过镖局买这个?他们的东西虽然便宜,但你得挨个去挑啊,不如我的方便。”
何似飞未置一词,只是在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并且画押。
房先生见有四十两银子入账,眉开眼笑,道:“公子豪爽,您给我留个地址,我拿去给东家签字画押后,再将契约给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