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什么事?”他两指在它后脖颈上一捏,拎近,阴恻恻地盯着它,“长得这么丑,还想跟我抢母妃?”
“呜——”阿狸被拎得使不上力,瞬间失了气势,可怜巴巴地望顾燕时。
顾燕时抬起双手,将它一捧,苏曜松了手。
“别怕。”她将阿狸搂进怀里摸了摸,“阿狸才不丑呢,我们小狸花比狐狸好看多啦!”
苏曜挑眉:“母妃。”
“……但狐狸威风呀!”她仍揉着阿狸,心里很想对他嘲讽到底,嘴上却已怂了,“狐狸又威风又聪明,小猫咪不跟他争!”
苏曜淡看着她,细品她的阴阳怪气,终是摒不住地笑了。
继而他伸手将她一抱,她一慌,迅速抓住他的衣领。
阿狸反应极快,往下一窜,溜之大吉。他抱着她阔步走向拔步床,并不放下她,就这样坐在床边,将她横抱在怀里,脸埋下去,近乎贪婪地深吻了一口。
顾燕时红着脸,垂眸呢喃:“大白天的,干什么呀。”
“看奏章。”他边说边侧身将她一放,而后向后一仰,直挺挺地平躺下去,“母妃想干点什么的,自便就是。”
顾燕时鼓着嘴看看他,觉得他又在胡闹。
看奏章何必来她这里看?
她撇撇嘴,懒得管他,将他那句“自便”听进耳中,起身自己找书读去了。
苏曜见她说走就走,暗自啧了声,撑坐起来,立起软枕,坐了个舒服的姿势,认真读起手中的奏本来。
他惯会一心二用,奏本上所奏事宜一字字读进去,脑海中却在转徐同的事情。
啧,也不知徐同如何知道的那些事。
但既然知道了,就闹大吧。
有什么风声都尽可传得更厉害些,不必拖耗,让人着急。
他一壁思索,一壁兀自轻笑,手中的奏本翻了一页,继续读下去。
不知不觉,夕阳斜映。而后,落日余晖也渐渐隐匿行踪,寿安宫里安静下来,只余草木被夜风所扰,窸窸窣窣地响个不停。
转眼间又至深夜,风声更凛冽了一重。光火昏暗的卧房里,顾燕时却顾不上听风,耳边唯余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伏在床上,侧颊枕着手、手攥着软枕,越攥越紧。
这样的时候,她总茫然地在想,这种事怎么还有这样多的花样。
她原以为早在与他相识之前,她就已尝尽了个中味道,无非就是痛苦,熬过就好。
可在他得了手……在他一次次得手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不懂。
原来,这种事根本就不痛苦。抑或可说在一分痛苦之外,还有七八分的舒服与愉悦,再掺杂三两分说不出的感受。
只是,现下明明不痛苦了,她却反倒每次都觉得自己要熬不过了。
太累了。
她自知他纠缠她,不过就是为了这份欢愉。而她于他而言,也不过就是这么点作用。可每每累到极致,她还是时常生出怨愤的念头,恨不能把他一脚踹下去。
于是在他再一度从她身上翻下去时,她立即在衾被中缩得一紧,手下意识地推他,只想离他远一点。
苏曜低笑,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额上一层虚汗,双颊潮红得不同寻常,便知她是真的累了。
“睡吧。”他隔着被子搂一搂她,额头与她相触。
顾燕时闻言,松了口气。
这个人虽爱胡闹,满口鬼话,但每每与她说“睡吧”,却总是真的。
他不太强她所难。
是以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可他捕捉到了她那声松气,又一声笑:“母妃这是什么劫后余生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