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时候尽找那些录像了?都是手机上自己弹出来的。”房师傅辩解着,声音却有点小。想了想,又对凌波说:“小凌,真的,要是做那个,还不如去找个正经工作。那个能赚啥钱?”
正说着话,房师傅老婆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屏幕:“是儿子的电话。”
“那你赶快接啊。是不是又要缴啥费了?”房师傅把凌波用完的菜板收拾起来。
“喂,啥事?”房师傅的老婆接起电话。
“哦,那我一会跟你老汉商量一下。”说完房师傅的老婆挂断电话转头对房师傅说:“你儿子要钱,说是手机坏了,要换一个。”
“那你给他转两千。现在没手机可不行。”
“他要八千。”房师傅的老婆说。
“八千?买个手机要八千?”房师傅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老婆。
“他要买苹果。说是现在同学都用这个。还有,他说他耍了一个朋友,不能一开始就让别人看撇了。”房师傅的老婆小声说。
“这个,我们本来就是农民工,娃儿在朋友面前就有点说不起话,这要买个手机,再扣里抠唆的,耽心怕这朋友耍不成。”见房师傅没说话,房师傅的老婆开始替儿子说话。
房师傅两口子说话的时候,凌波和文雯对看了一眼,他们用的都是国产的经济型手机,一千多一点。曾经,他们在大学的时候,也是跟风找家里要钱买苹果,后来到了榕市,一番折腾,现在买东西都首先考虑性价比。现在见房师傅夫妇平时上工地连盒饭都不舍得买,自己带饭到工地,却在考虑给儿子买苹果手机,仿佛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当时在给自己转钱买苹果的时候。
凌波见文雯好像想说什么,凌波轻轻摇摇头,文雯就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房师傅拿出手机,在微信上给儿子转了八千块钱。见儿子秒收后,房师傅又写了一句:“省着点用。”儿子回到:“知道了。”
房师傅放下手机对老婆说:“给他转了。”
“他说什么了没有?”房师傅老婆问。
“没有。”房师傅摇摇头,又开始收拾着小桌上的东西。
“要不,哪天我们还是去看看他?”房师傅儿子的学校就在榕市郊区,但这一年多,他和老婆除了第一次开学送儿子去过,就再也没去过。看着那些开着汽车,衣着光鲜的送孩子的父母,房师傅觉得自己在给儿子丢脸,所以,安顿好儿子后,房师傅就再没去过儿子的学校。
凌波已经开始炒菜,在学着颠锅的时候,却把一些炒得滚烫的菜颠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烫的他差点把锅扔了。惹得文雯和沈静差点笑出声来。
“波儿,你这是准备学苏哥,以后去考个厨师证,开个苍蝇馆子吗?”文雯笑着说。
“不开苍蝇馆子就不能学炒菜啊?我不学,以后你吃啥?”凌波忍者手腕的灼痛,继续笨手笨脚地颠着锅。
“算了,小凌。这个要慢慢练,你还是先把菜炒熟。不然,等你颠会了,菜都炒焦了。”房师傅也不再纠结儿子买苹果的事,把钱给了,好像儿子就已经离自己很远,远到不想去想的距离。
“你们还是要做那个那啥……拍录像?”神魂又回到屋顶,房师傅又开始说刚才的话题。
“房师傅,不是拍录像,是短视频。”文雯纠正房师傅的说法。
“反正就那个。”
“现在,不一定了。苏哥这次被曝光,恐怕都不会回来了。”文雯有点黯然地说。
“苏老师,真的是,市长的儿子?”房师傅的老婆虽然不喜欢老公看那些女人卖弄风骚的录像,但自己也会找一些录像来看。苏易的事,已经被炒上热搜,只要打开那些App,就能看到。那个视频,他们夫妇看了好几遍,但一直不敢确认苏易是市长的儿子。这,离他们太远。
“应该不会错。所以,这自媒体,恐怕暂时不能做了。这个的负面影响太大。”凌波说。
“那苏老师咋就跑到这里来和我们挤在这个屋顶了?”房师傅的老婆的好奇心明显比房师傅要强。
“好像是公司做垮了。”凌波说。
“那苏老师总不会连房子都没有吧?他老汉是市长,还没没房子住?没钱花?我们村上那个村长,都在城里买了两三套房子,车子都是开的宝马。”房师傅的老婆想不通,咋个市长的儿子回来和自己一起混顶流,咋说都不会比自己老家的村长钱少吧。
“苏,苏哥!”沈静有些吃惊的声音,打断了大家说话,都转头看向楼梯口。
苏易还像往常一样,正向大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