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傍晚,乱坟岗光线较暗,黑驴站起来提着灯笼走向田梦雪,大声道:“田小妞!钱带来了吗?”
田梦雪用左手把装银元的提包递给黑驴道:“里面是一百块大洋,你不相信可以倒出来当场数。”
黑驴接过提包,抛了抛道:“我相信你,不用数了。”
田梦雪道:“既然钱账两清,那我就走了。”她把背后的手枪抽到手上,假装转身要走。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对不起,必须陪大爷玩几天再走。”黑驴见此时风高月黑,色心自起,抓住田梦雪左臂,把她身体拉进自己怀里,田梦雪顺势把枪顶住他胸口开了一枪。
“砰!”地一声枪响,喷溅的鲜血染红了提包,黑驴毫无防备,全身一震,当场身亡。
因为装了消音器,枪声很小,但夜色中枪口冒出的火光被眼尖的马面从侧面发现了,他叫道:“那女人开枪了,快开火!”
田梦雪也看见对面坟墓伸出三支枪来,黑驴的尸体往下倒时,她也顺势倒了下去,黑驴的尸体正好挡在她面前,三声枪响后,三发子弹都打在黑驴的尸体上。
刘振东举起步枪,第一枪就放倒了一名火枪手,刘振南他们四个人也纷纷开枪,又有几个黑驴手下中弹,三死一伤。
高秃子看见同伙接二连三倒下,回头一看,惊叫道:“后面有埋伏,我们中计了!”
话音未落,就被刘振东一枪击中头部,当即毙命,其他人慌了,四散奔逃中被刘振东等人像打靶一样撂倒,他们先打距离远的,再打距离近的。三个黑驴手下想从田梦雪这边逃走,被躺在地上的田梦雪连开四枪,放倒了两个人,这种袖珍手枪一次最多只能装五发子弹,田梦雪子弹打光了,连忙去掏后背的喷管,剩下的一个光头汉子扑在田梦雪身上掐住她的脖子,眼看被掐死,她终于掏出喷管,乙醚喷在光头脸上,光头顿时晕了过去。
黑驴死后,马面就成了老大,他发现三名火枪手都被打死了,他们人数虽多,但没有枪手,完全被人当靶子打,便叫道:“别打了,投降了。”
此时马面手下还能走动的,只剩下三个人了。
刘振东带着手下端着冒烟的枪走过来,大声道:“把手上刀子放下,举起手来!”
马面和手下只好完全服从命令,马面紧张的满头大汗,陪笑道:“我们认栽了,还未请教这位英雄高姓大名。”
刘振东还没说话,刘振南抢先道:“告诉你们也无妨,他是精武门霍元甲的亲传弟子,报纸上送他一个绰号‘北地枪王’。”
马面惊道:“‘北地枪王’刘振东!天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竟然碰上了刘大侠,黑驴这个蠢货把我坑惨了,早知道是刘大侠,无何如何,我也不敢动手啊!”
刘振东奇道:“你在广州居然也听说过我?”
马面陪笑道:“我虽然不识字,但茶馆有读报人啊!您在天津杀日本人的事,广州这边的报纸早就转载过了,为咱中国人涨威风啊!此次纯属误会,刘大侠能不能饶我们一条狗命!将来有用到兄弟的时候,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田梦雪已经站起来,拍拍身上灰尘走过来,见刘振东朝她看一眼,立即明白什么意思,她低声道:“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马面听见了,心中一沉,骂道:“好狠的臭女人!”突然朝田梦雪扑过去,刘振东枪响了,马面后心中弹,当即倒地毙命,另外三个手下也在枪声中倒在血泊中。
刘振东取出带来的工兵铲,对刘振南道:“你给没断气的家伙补刀,剩下的人赶紧挖坑埋人,刚才响了三声土枪,巡警随时可能过来,要抓紧时间。”
另外三名保安队员,也用工兵铲挖了起来。
田梦雪也取了一柄工兵铲挖起来,刘振东道:“这种粗活,田经理就不用干了,你毕竟是女人。”
田梦雪边挖边笑道:“我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小姐,在认识狄先生之前,也是在苦水里泡大的。”
刘振东道:“看的出来,你刚才表现的很勇敢!”
田梦雪道:“勇敢什么呀!没想到黑驴带这么多人来,刚才一紧张,动作慢了一些,差点被掐死了。”
第二天早上,冯如在病床上醒过来,感觉伤口比昨天好了一些,但这时来看望他的朱竹泉带来一个坏消息,让他差点又晕过去。
冯如的副手朱玉全死了,昨天飞机表演场地安保不严,或者说根本没有安保,朱玉全飞机降落时,为了避让突然窜入跑道的女童,飞机失去平衡,机毁人亡。朱玉全才二十五岁,还没结婚。
冯如痛哭了一场,身穿白色西服的田梦雪走进病房时,他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朱竹泉看见田梦雪身旁的刘振东,连忙上前招呼。
朱竹泉道:“刘先生!幸好你们又来了,昨天你们帮了大忙,也没请教姓名,实在太失礼了,另外还请把地址告诉我们一下,我们有了钱,好把医药费寄给你们。”
刘振东把花篮和水果放在床边,回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这是我们公司的信息调查部经理田小姐,我们都是她的手下,昨天是她下令救你们的,医药费也是田经理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