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大辅道:“办法还是有的,如果工厂里有很多人中毒不能上班,或是发生火灾,许多人被烧死烧伤,当然就要重新招工了,这就要你去想办法了。”
董雪纯皱眉道:“这个实在太难了,飞机厂的工人一天三餐都是在食堂吃的,我又不是食堂厨师或服务员,没法下毒;放火就更难了,必须是飞机厂工人才能进去,门卫要查胸卡的。”
立花大辅道:“这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你对那个姓朱的用美人计,他是副厂长,会想办法带你进去的。你想想在天津日租界监狱受苦的父母和弟弟,想让他们放出来,就得立功,如果拒绝任务,他们将被处决。”
董雪纯听了,神情显得非常痛苦。
冷寒冰走进狄雄办公室,蓝锦春和艾芸一看他来了,主动退出办公室,还关上了门,冷寒冰对狄雄道:“对工业园推拿中心的监察要加强了,现在推拿中心技师和客人加在一起,每天都有一百多人,毕竟技师大部分都是日本人,组长顾行之建议安插一个监察组进去。”
狄雄笑道:“纺织厂五千多员工,才安了三个监察组,推拿中心才二十多个员工,就要弄一个监察组,太夸张了吧,安一个监察员就行了。”
冷寒冰道:“监察科人数确实紧张,那我明天就派一名监察员进去。另外飞机厂监察组汇报,副厂朱竹泉与推拿中心的董雪纯关系过于密切,是否要提高监视力度?”
狄雄犹豫一会儿,才道:“朱竹泉是极为难得的飞机制造人才,冯如最得力的助手,如果知道被严密监视,会非常愤怒的,还是不要提高监视力度了,对董雪纯倒是可以提高监视力度。”
冷寒冰走后,蓝锦屏走进来苦着脸说:“狄兄弟,我遇到麻烦了,陆建章派人来抓我了,出动了一个特务连,我恐怕不能再为你效力了。”
狄雄挥手让其他人出去,然后离开办公桌,走到她面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
蓝锦屏道:“你还记得我们笫一次见面时,跟在我后面的那两个保镖吗?那是陆建章的两个远房堂侄子,他们不仅是保护我,也是监视我的,我除了吃饭睡觉和上厕所,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加入正义党之后,我要和你私下谈重要事情,或参加正义党会议,当然不能让他们在场,他们非常不满,扬言要向陆建章举报,我只好拿钱收买他们,但他们贪得无厌,要价越来越高,甚至无耻地要我陪他们上床,否则就诬告我跟你有苟且之事。”
狄雄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呀!”
蓝锦屏道:“问题是一旦告到陆建章那里,我根本说不清啊!”
狄雄道:“所以你就杀了他们两个人?”
蓝锦屏道:“我没有办法,只能请洪天烈的部下做掉他们。另外陆建章的二姨太和三姨太以前害我太惨,顺手把她们也做掉了。当时陆建章在河南剿匪,不知道这事,到陕西后,他手下损失太大,缺少人手,想起这两个堂侄子了,写信调他们去陕西,我说他们失踪了,他就委托军政执法处的旧部,特务高手单晓虎查这个案子,查了半年,终于查出来是我做的,还把两个姨太太被杀的案子也查出来了。陆建章非常震怒,派他的堂弟陆元风率一个特务连来抓我。陆元风是我那两个保镖的亲身父亲,绝不会放过我的。”
狄雄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蓝锦屏道:“特务连从北京一出发,北京情报站就把消息发过来了,因为是冲我来的,吴春风就先把情报给我看了,我说由我向你汇报,他就没跟你说,他们已经到了托克托县,明天上午就能到包头。”
狄雄道:“不过一百多名武装人员罢了,出动一个骑兵连就能把他们全消灭了。”
蓝锦屏道:“这样就把陆建章彻底得罪了,他的侄女婿冯基善不是你的结拜兄弟吗?你就不怕结拜兄弟跟你翻脸?你还是把我交出去吧,我死之后,我妹妹孤苦一人,只能请你多多照顾了。”
狄雄道:“我是那么冷酷自私的人吗?陆建章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是最清楚的,我怎么可能为了他伤害你呢?冯基善其实对陆建章做的很多事也不满,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罢了,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件事跟我翻脸,我纵然跟他恩断义绝,也要保护我们正义党的女中鬼谷子。”
蓝锦屏一听,眼圈红了,激动地扑过来,紧紧抱住狄雄道:“好兄弟,姐当初没有看错你,从此以后,姐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狄雄笑道:“也包括以身相许吗?”
蓝锦屏脸一红,当胸打了他一拳,笑道:“当然,只要你的心肝白秀灵不反对。”
蓝锦屏走后,情报科长吴春风又走了进来,对狄雄道:“按照你的要求,卞枝梅和孙晓铁在门外等候你的吩咐。”
孙晓铁是北京说书人孙铁嘴的的儿子,孙铁嘴在北京说《黑旗军血战台湾》的故事,得罪了日本人,被几个日本浪人夜里闯入家中打个半死,不过他宁死也不肯说出这个段子是谁给他的,二十岁的孙晓铁为他保护父亲,也被打伤。一队巡警听到动静及时赶来,吓跑了浪人。北京情报站的关乞儿得知此事后,发电请示了吴春风,然后就派人把他们父子送到了包头。到了包头后,正好赶上情报员学校招生,孙晓铁报名并被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