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门的士卒最不喜这种天寒地冻的时节,官道上行人稀少,几个时辰无人过城门,守城士卒乐于其见,早就走进了城门躲避风雪的屋子里围炉烤火闲聊起来。
当然,城门外面两头情形从屋子里还是可以瞧个清楚的。
有人来,有马车过,天气再恶寒,即使再不愿意,还是得从暖和的屋子里走出来。
该盘查的还得盘查,这是他们的职责。
守门老士卒透过窗户老早就发现了这辆马车,仅仅瞟了一眼,嘴上骂骂咧咧,神情极是不爽。
这种天气,谁会喜欢呢?守城士卒更不愿见有人来往城池之间。何况!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将关闭。
刺骨寒风裹挟着冰冷雨水,打在身上难免令人心生郁气。
见有马车过来,自是骂骂咧咧了。
马车驶近,守门老士卒骂骂咧咧走出里屋,这还算好的了。
这辆马车装有车厢,且车厢老旧,极显寒碜,嶙峋老马,更显穷酸。
守门士卒见此情形,般般先不理,马车到了,待在城门口等待就是,等到他们心情爽一些,才会走出来盘问。
或许是,城门即将关门,守门老土卒也想早早了事,好进屋烤火烤个实在吧!
风雪交加还裹着细雨,马车夫自是披蓑戴笠。宽阔的官道上只此一辆马车,马车夫并未挥动马鞭,也无吆喝。
道路成冰,马车能行已是万幸,怎会驱其快行。
离城门百丈之远,守门老士卒出屋没站须臾,马车已停在城门前。
守门士卒不情不愿从暖和的屋子里走出来,个个是面若寒霜,那脸冷得如结了冰的湖面,冷嗖嗖的。
马车夫抬了抬斗笠,露出其面貌好让官爷瞧个清楚,天气寒霜,马车夫却满面红光,脸带笑容,语气恭敬道:“军爷辛苦!军爷辛苦!”
守门老校尉仍是一脸冰霜,望着马车皱眉道:“你这口音似从南边来,车厢内所坐何人?后厢所拉何物?”
马车夫仍是面带笑容,不紧不慢应道:“回军爷,我们是打从南边鄂州而来,那后厢装的是一些贤文古籍,车内坐的都是些读书人。”
守门老校尉寒着脸不语。
马车夫心里知晓,他们这是想捞点好处。
马车夫笑呵呵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向了守门老校尉。
老校卫接过钱袋,掂了掂钱袋,那结了寒霜的脸如遇灼阳,片时春风满面,立时笑呵呵的让守门士卒放马车过去。
车厢老旧,嶙峋老马,如此寒碜,守门老校尉并未想过捞到多大好处,众守门士卒能从这些人身上得个十文二十文已是意外之喜。
没有好处,更得盘查,何况在这寒冻天时,劳他们出屋盘问,守门老校尉只是想为难为难马车上的人,可未曾想,马车夫出手阔绰,钱袋里足足有十两文银。
遇到贵人了,老校尉守门二十几年,这种不显身份的贵人自是遇到过。
得了银两,此时不放行,还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