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这话一出,春水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春水的脸灼烧的紧。
春水庆幸,穿了一身夜行衣,戴上头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然,这一时,她窘得找地缝钻也找不着。
“高人,”春水心想,“这老头实乃高人,她都包得像个粽子一样,还能看出她是个丫头,哪像那坏男人抱过她,还称她为小兄弟。”
春水包得像个粽子似的,苏谨言还真看不出来春水是男是女,苏谨言并未从这方面想过。
苏谨言抱起春水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厚厚的棉衣里,小兄弟的身子又轻又软,需要补补了。
这世道,被官兵追捕的人又有几个又肥又壮呢?也是可怜小兄弟了。
苏谨言很是佩服他怀里的“南人”,那一时,他满脑子生出要保护“南人”的想法,绝不能让“南人”被官兵发现。
苏谨言刚进自己的房里,他知道林伯打开了门,官兵进来了。
这事做得似乎很漂亮,其实苏谨言知道,这事做得很危险,带“南人”躲进老周头家里是迫不得已,稍有差错,将会给他和苏林及老周头惹来杀身之祸。
苏谨言不认为自己大义,从未想过大志报国,从小饱读诗书,习文弄文,只是幻想过行侠江湖。
这一时,乱世之中能得温饱已是大幸。
“南人”的出现触动了心中的一丝弦,可那一时苏谨言的出手并非大脑发热而冲动行事,他对自己的武艺有足够自信才为之的。
再有,就是老周头了。这曹门大街若无老周头,苏谨言就不会这样行事了。
可,那一时不容他多想,曹门大街有了老周头,苏谨言自然而然想到了老周头。
把“南人”送到老周头那里,苏谨言知道,“南人”无事了。
祥林雅舍,官兵敲门,苏林打开了门。
“林伯,”苏谨言大声吆喝,“这一大早的,何事吵闹?”
苏谨言走进店铺,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喝道:“这太也吵了吧……”,苏谨言一个哆嗦,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一时语塞。
“公,公,公子,”苏林结巴道:“官爷……”后话他也不知怎么讲。
官兵气势汹汹进屋,屋里屋处搜寻起来。
曹门大街,官兵搜寻,祥林雅舍怎不搜。
苏谨言并不眼瞎,官兵进屋乱搜,有意无意的打翻了屋内的摆设,杨家湖深宅遇到的那位白脸军巡判官坐在八仙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别傻站着,”白脸军巡判官仍是笑眯眯,语音慵懒,嗤笑道:“过来,有话问你。”
祥林雅舍被盯梢,红脸军巡官柳无咎觉得没必要搜查祥林雅舍,白脸军巡判官王奉先持有不同意见,觉得很有必要。
祥林雅舍虽有人盯梢,并未发现有人进去,可白脸军巡官王奉先觉得要搜查,就得挨家挨户搜查,一户也不能放过。
再者而言,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这些盯梢之人又何尝能做到目不漏时,全方位盯好呢?
且“南人”神出鬼没,虽受了军武将范梨一拳而受了内伤,可谁能保证“南人”不躲进祥林雅舍。
曹门大街,官兵搜查,唯独祥林雅舍不搜查,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做戏做全嘛。
此时,天微亮,红脸军巡官柳无咎带人去了其他民户家,而白脸军巡判官王奉先坐在了祥林雅舍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