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兆槐安慰他道:“放心吧,冯先生,飞机的备用汽油还是充足的,那里除了工人还有一个排的卫队,一旦暴露随时都可以起飞,不会被这些土匪破坏的”。
听他这么说,冯如又突然感叹道:“真不知道当初选择跟着狄雄到底是对还是错啊,我们这一路从广州跑到北京,又跑到包头,现在直接要去外国了,真就没有个能安生的地方吗”?
司徒壁如道:“冯先生,您的想法不能太消极了,要知道现在国内已经是北洋政府的天下了,当初您要支持的白星党主要成员都已经逃到日本去了,如果您当初没有去跟着狄先生,那就只能随白星党一起去日本了,在日本那种地方,您确定我们还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果吗?狄先生固然得罪了不少人,弄得现在要逃亡国外,但我们的飞机能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也有狄先生的功劳吗”?
冯如叹了一口气,说道:“司徒,你说的有道理,我这段时间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对狄雄的意见可能太多了,想的没有你深远,确实是不应该”。
而在此时的木冈寨上,费保依然拿着望远镜在观察情况,他眼见自己安排的诱饵部队都与对方的骑兵交上了火,显得有些兴奋,赶紧对苟宗伟道:“小狗,时候差不多了,敌人的骑兵都被引开了,你赶紧和另外两位连长带着全部部队去偷袭他们的运粮队,给敌人制造混乱,现在那里只有步兵,是绝好的机会,顺便派人去找我们安排的假难民,烧完粮草后联合他们直接干掉那些叛徒”。
苟宗伟道:“四爷,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那两个连长不一定会听我的吧”。
费保笑道:“放心吧,这几个月我可是把他们两个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你是副营长了,你只管发号施令就行了,我不是很擅长骑马,这次就不去了,在这坐等你的好消息,赶紧行动吧,那些诱饵坚持不了太久,晚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见费保如此坚定,苟宗伟也不敢怠慢,他立刻去通知了那两名连长,立即带着三百多人的骑兵部队去袭击对方的运粮队。费保这段时期依靠各种收买和巴结扩编了自己部队,虽说是个营长,手下实际上已经有五百多人了,除了三百多名编制人员由苟宗伟带去了,现在还有两百多编外人员守在这里。
苟宗伟带着部队行进了不一会儿,就依靠着侦察兵的信号找到了运粮队的方向,几千人的迁徙队伍需要的粮食自然是非常多的,浩浩荡荡的马车显得十分显眼,苟宗伟不敢过多的浪费时间,带着部队向那边冲了过去。
突然之间一声巨响,红光闪过,几名骑兵连人带马被炸得飞起来,苟宗伟顿时显得有些惊慌,还没等他冷静下来,“哒哒哒”的机枪声又响了起来,十几名骑兵立刻被打成了筛子,接着又有几名骑兵被炸飞了,这时苟宗伟注意到附近有地雷,而且居然是绿色的,和草混在一起很难看出来,这让苟宗伟感觉很不妙,那帮假难民多半是暴露了。
另一边的木冈寨的议事厅里,白色议会桌上摆着一盘盘香喷喷的牛肉、羊肉和美酒,费保显得相当悠闲,他坐在桌旁,一边搂着一名漂亮的蒙古女子,一边喝着美酒吃着肉,显得相当惬意,这女子是寨主哈吉的另一位压寨夫人,费保趁哈吉不在,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她。不过,他并没有快乐多久,几枚迫击炮弹打破了这一宁静时光,一枚炮弹直接落入了议事厅,“轰”地一声炸响,把费保耳朵震得快聋了,怀中女子被弹片划破了脖子,立刻血如泉涌,颤抖了几下就断了气。费保居然没伤到,但也吓得惊魂未定,丢下女尸,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口,一名哈吉的警卫正好迎面撞上了他,于是他抓住这名警卫,说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哪里来的炮”?
这名警卫跪在地上喊道:“费营长,寨子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我们的位置暴露了,赶快逃命吧”。说完他立刻挣脱了费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附近的士兵和马匪们也是一片大乱,两名守卫这里的蒙古连长也不知道何时就不见了。
费保眼见大事不妙,也想赶紧开溜,但不知是不是饮酒过度,他走的摇摇晃晃,步子相当紊乱。虽说费保的部队人数不少,但毕竟都是些新招的乌合之众,训练时间太短,稍微能打仗的都让苟宗伟带走了。这边刘成良带着部队对着这个寨子一通狂轰滥炸,就把他们搞得溃不成军,眼见敌人已经四处逃命,刘成良立刻下令冲锋,吴春风跟着先头部队一鼓作气的杀上山寨,他气势十足,拿着一支步枪一口气刺死了好几名敌人,眼见老仇人就在眼前,吴春风也是显得异常兴奋。
摇摇晃晃的费保抄着小路终于找到了马匹,他想赶快上马,但慌乱间将缰绳缠在了自己手上,他急得冷汗直冒,手忙脚乱的解着绳子,他知道敌人已经越来越近,而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护卫了,此时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下山了。
费保好不容易解开了缰绳,后面却传来了“砰”的一声枪响,马的头部冒出了鲜血,他惊得直接坐在地上,冷汗不停的从头上渗出,回头望去,只见开枪的人正是吴春风。
吴春风举枪瞄准了费保,枪口还冒着蓝烟,吴春风冷笑道:“四爷!我们又见面了,这几年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啊!你居然跑到外蒙了,难怪找不到你,狄大哥对你的悬赏从五十块大洋,增加到五百块大洋。”
眼见以前的叛徒就在眼前,费保十分紧张,但他也不甘心就这么等死,他一边将手伸向背后的手枪,一边对吴春风喊道:“吴兄弟,好久不见了,我是一直都想念你们啊,正所谓兄弟见面……”。
费保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一粒黄色的花生米飞过来,霎时间,费保的大脑停止了思考,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与此同时,冷寒冰听说费保出现了,运粮队那边与马匪精锐发生了激战,他怀疑老仇人费保和苟宗伟就在那边,急忙骑快马赶往运粮队所在方向,为了避开路上的树枝阻挡,他拿了一支标枪随手拨打,当他赶到战场时,战斗已经结束了,苟宗伟手下伤亡大半,急忙率残部逃跑,吴国柱和王石头担心有埋伏,没有追击,冷寒冰认出了逃跑中的苟宗伟,但已在五百米之外,显然追不上了,冷寒冰不甘心,他跑到一座山头上,把手中标枪居高临下用力抛向苟宗伟,山下小路上的苟宗伟边逃边回头看,结果借着风力和坠力的标枪尖头正好打在他右眼上,苟宗伟惨叫一声,险些落马,他捂着眼睛逃走了。
由于距离太远,力道用尽,标枪只刺瞎了苟宗伟的右眼,没有杀死他,苟宗伟从此换了绰号,从“小狗”变成了“独眼狗”。
冷寒冰没有想到,十年后,再次遇到苟宗伟时,他已经成了外蒙最大的马匪头子“漠北独眼狗”,给北海集团公司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费保活着的时候,苟宗伟受到压制,成了费保的应声虫和哈叭狗,费保死后,苟宗伟成了费保残部的老大,他的潜能一下子发挥了出来。
那三支作为炮灰的马匪也被击溃了,大半被击毙或俘虏,小半逃走,木冈寨的寨主哈吉也被刘振东在追击中击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