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雇的这些人?”
“他们自己来的,说要……改过自新?”樊云海的语气轻快,似乎是对刀疤以及他所有弟兄的过往都毫不知情。
黄思源:“……”
刀疤此时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永远记得那个月黑风高的夜。
这样美妙的一个夜晚,实在不应该荒废。
刀疤和黄绿毛的卤素哥,领着跟班们游荡在城市二环。
今天这个片区依旧是一月来一次,刀疤叼着烟美滋滋地想,记得这片儿有个特别不服管教的小子,每次都要和他们还手——喔,不过最后的结果也还是打不过他们,只能乖乖交钱……
刀疤不太理解,一个月被搜罗出来揍一次加上给钱,性子怎么还跟钢一样坚硬呢。
乖乖认个错,低个头,双手奉上那点儿其实根本就不够看的钱,难道不好么。
他早就忘了,对方与他,本素不相识。
没有错处,何来低头。
只是他的一时乘兴,让对方陷入拼命挣扎也无法脱出的深渊。
入夜,黄思源一如既往从家里摸了出去,悄悄行进在凄清小巷中,权衡左右,依旧跳上了一间小凉房。
在浓稠的夜色里,他像个静静蛰伏的猎人。
他已经在这里连续守了半个多月了。
因为他必须要解决一些东西。
有人从凉房边的巷子里走过。
黄思源藏好自己的气息,待脚步声渐渐小下去,才悄悄凑到房顶边看。
却猝不及防对上了樊云海的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开口。
又同时噤声。
樊云海盯着黄思源故作平静实则满是慌乱的脸,心中若有所思。
“这儿挺凉快儿,我吹会儿风就走了。”黄思源强行解释。
“喔,那你继续,我似乎打扰你了。”樊云海冲他友好笑笑,收起了眼眸里的探究。
黄思源静静看他走远,消失在了长长小巷的尽头。
……
然而直到猎人在凉房房顶上已经睡醒一觉,“野兽”,他要“狩猎”的“野兽”们,也没有到来。
天亮了。
灿烂的朝阳跃上地平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黄思源看着远方明净的天幕和奔腾的山峦,忽然有种荒谬的预感。
那些人,可能再也不会来找他了。
“来吧——嗯……猜猜今天他会在哪里呢?”刀疤轻松地笑着,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饶有兴致与轻蔑意味。
如果他能预见到自己一会儿的悲惨命运的话……
“你们都不来么?”刀疤忽然目光一厉,扭头看向后面的十几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