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母亲病着,由我替侯府参加忠勇伯爵府老夫人的寿辰,是母亲看得起我,可在备礼方面,还需要桂嬷嬷多指点指点。”
沈淇一番奉承,桂嬷嬷脸上笑开了花。
“世子夫人您客气了,以后这诺大侯府还不是要交到您手上,到时候还得麻烦世子夫人您多多照拂老奴才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格外亲热,直到最后快要走出正院的时候,沈淇才又意味深长地看向沈水清:“那三妹妹今日……”
桂嬷嬷装作恍然大悟,侧身对着沈水清又道:“世子夫人方才替您求情,二少夫人您今日就可以先回去了。”
沈水清看向沈淇,她会有这般好心?
果不其然,沈淇眼中只有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无情嘲弄。
这毫不掩饰倒让沈水清宽了心,她耸耸肩,倒也不是非常在意,只又唤来了云歌,两人对视一眼,都生怕走得不及时,大夫人又反悔还要继续站规矩。
主仆二人分工明确,一人扶着保持平衡,一人甩开了步子提速,一路小跑而去竟还在小径上超过了走在前面的沈淇!
沈水清跑得太过投入,路过沈淇的时候甚至没来得及多看一眼,故也没有瞧见沈淇脸上原先那属于胜利者的嘲弄已经堂而皇之变为了怜悯。
“长姐呀,好生享受今夜妹妹送你的礼物吧。”沈淇轻声道。
夜里,丫鬟从大厨房提回了食盒,好几日错过夜食时间,只得靠点心饱腹的沈水清,摩拳擦掌地看着食盒打开期待把菜布好。
可
面对眼前这一切,沈水清把筷子扔在桌上不解地看向云歌与周嬷嬷:“难道二爷走后送到秋涧泉的都是这样的菜?又冷又没型,竟像是其他院吃剩下的!”
见云歌脸色不佳支支吾吾,她又问道:“我的菜都这样难堪,你们吃的还能下肚吗?”
周嬷嬷挥手让其他丫鬟退了下去,随即来到了桌边,又把筷子从桌上拾起重新送到沈水清手里,才又道:“以前二爷每日要在屋里吃饭,厨房的人才不敢放肆,现在咱们秋涧泉撑腰的人不在府里,这些下人也难免踩高拜低,可小姐您多少还是吃点,糕点虽能饱腹,但终究没有什么营养。”
再看云歌与周嬷嬷,两人果然都瘦了许多。
沈水清心一酸,只道:“是我不争气了,竟连你们都护不住。”
周嬷嬷赶紧给云歌递眼色,云歌收到信号立即傻傻笑了起来。
“小姐您说什么呢!这几日我听下人们都在猜测,究竟是哪一房能生出侯府的长孙来。二爷那般宠咱们小姐,定是咱们二房领先,到时候长孙一出生,看谁敢给我们眼色看!”
而云歌仿佛又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难怪世子夫人那日与表小姐在说什么调理妇人身子的大夫,定也是为了侯府长孙在暗自发力呢!”
云歌看了看沈水清,又自豪地拍了拍胸脯:“不过小姐你莫慌,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事,咱们定不会输给她!”
沈水清与周嬷嬷对视一眼,都没有搭话。
云歌左看看右看看,正好对上周嬷嬷瞪来的一眼,以为是不该置喙世子夫人,于是也赶紧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可不是嘛,身体好了才能生长孙呢!”沈水清自顾端起了碗,夹起一块被搅碎的鱼肉,送进了嘴里。
一瞬间鱼腥味冲击整个口腔!
沈水清想要吐出来又看见了周嬷嬷关心的眼神,硬是咬着牙咽了下去。
随即第二口、第三口
云歌与周嬷嬷又何尝看不出来沈水清在硬撑,出口相劝,沈水清却笑了,嘴上只连连说好吃安抚。
一时间,屋里安静了下去,只剩碗筷相撞的清脆。
云歌只觉得那声音像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二少夫人在吗?”
门外突然传来桂嬷嬷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悲伤,主仆三人收起情绪齐齐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