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时修说道,“刘秀珠说她是自愿的!”
宗哲瞪起大眼睛,“怎么可能?”
“她素来是恨死了北莽,恨死了耶律雄基,怎么可能答应嫁给他?”
“她贵为大汉长公主,手中有成千上万条北莽蛮子的性命,她到了北莽之后,哪里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曾经问过她与北莽议和之事,她告诉过我四个字,不死不休!”
“哦,我明白过来了,肯定是太后逼迫她的,这大汉天下,唯有太后能左右她的想法,也唯有太后能控制她。”
张时修淡淡地说道,“夏雨荷当时也在。”
宗哲一愣,“太后也在?可有当面对质?”
张时修喝了一口酒,“夏雨荷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所以刘秀珠亲口说了之后,我又探了一下她体内的情况,并没有她们夏家的毒蛊。”
“夏雨荷虽然厉害,可是刘秀珠的性子很是刚烈,如果她本人不答应,以死相拼,夏雨荷也奈她不何。”
宗哲眉头紧皱,想到了一点,“监正,你是说……她准备深入虎穴,孤注一掷?”
“太危险了,你怎么不阻止她?”
张时修抬头看向天空,有几颗零散的星星在闪烁,“我只是个糟老头子,只不过是朝廷一个闲散衙门的监正而已。”
“我能坐在这里喝酒,能从慈宁宫中出来,夏雨荷她们已经算是给了我一点老脸了。”
“你宗哲,也不过是大汉的一个将军而已,空有杀敌之心,可是掌权的是皇室。你以为他们真的不知道是你宗哲在闯宫?你以为高松那阉人看不出你的武功?”
“只不过是相互不撕破脸皮,日后好相见而已。”
宗哲听到张时修这番话,便感到有些沮丧。
有时候,他感到很憋屈,空有报国之心,却无力使上。
自己虽然不如张时修这般老迈,可是也年过七旬,又不是龙虎山道士这种修身养性之人,说不定走得比张时修还早。
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过河,还能不能去长安城走一走?
宗哲抓起酒坛,便往口中灌起来。
张天正见宗哲如此喝酒,恐宗哲伤了身体,便要上前相劝。
张时修伸手在空中点了一下,“让他喝吧,他心中难受,不喝点酒,恐怕憋出心病来。”
“天正,那北边又升起了一颗星辰,若隐若现,我看得眼花,你且去看看是什么星宿?”
张天正走到观星塔边沿,仔细观望,随即低头沉吟一番。
“老师,此星尚且微弱,可是煞气十足。它在北部天狼星的强大光晕之中,竟然能屹立不倒,倒是有些奇怪了。”
听得张天正这么说,张时修也站起身来,走到张天正身边,仰头观望,随即又掐指算起来。
宗哲灌了一通酒,也好奇地来到二人身边,“看啥呢?”
“天天看着几个破星星,能看出花来啊!”
“来,继续喝酒。”
张时修突然伸出手,在宗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宗哲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宗哲这个性子,可管不了这么多,“老东西,你搞什么?我打破你的……”
张时修原本淡然的眼眸中,有惊喜的神色,“那颗星辰,孤立而不屈,受打压而不倒。”
“在天狼星强大的威压之下,依旧能傲然挺立,还能夺走天狼星的一些光泽,那便是夺走了北莽的国运。”
“太好了,此消彼长,大汉国运较之北莽,便又增长一丝,大汉之幸啊!”
宗哲揉了揉肩膀,脑中的酒气还有些懵,“那是颗什么星?”
张时修眼眸中有光,“煞气逼人,孤立于世,唯有天煞孤星,方有如此勇猛果决。”
“武冲,我让你西行取经,你真的寻到了那座城池,找到那个大汉扛纛之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