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京畿守备和太常寺少卿二人都变了脸色。
威胁,苏天乙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是协理官,有权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上值,而且还不能随意安置,得顺着不说,许多事甚至还得听她的。
谁敢保证自己衙门上上下下没有一丝疏漏错处?自然是没有的。不仅不敢保证,甚至连他本人都很可能有问题。
苏天乙是什么人,简直是官场“鬼见愁”啊,被她盯上的人,很少有能全身而退的。
各个衙门的主官天天烧香拜佛、求神告奶奶只希望苏天乙千万别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感兴趣。
太常寺少卿不过是个副手,自己做不得主,却有可能给自家上官招惹上个大麻烦,此刻已经快被太常寺卿的眼刀给直接杀死了。
京畿守备虽然已是自家衙门里的头儿,却也怕苏天乙真的去了,再揪出他或他手底下那群崽子的小尾巴,届时只怕丢官不说,还有可能惹上牢狱之灾。
京畿守备是因为看不上京兆尹,才会故意找茬,顺便想着在皇帝面前刷一波存在感。毕竟他找的理由冠冕堂皇的,任谁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太常寺少卿则是因为在苏天乙手下吃过几次亏,自知不能将他如何,见她如此维护京兆尹,便想着能伤了她手下的走狗也是好的。
二人各怀心思,没想到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低估了对手的阴险,苏天乙只用了一句话就将他们置于极其难堪的境地。
二人此刻其实已有心服软,却又碍于面子,不能当着皇帝和满朝文武立马变脸。颇有些骑虎难下、左右为难的窘迫。
文武百官都不愿得罪这个活祖宗,没一个站出来说话的。
皇帝也不做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一举动其实早已表明了他的态度,只要苏天乙没吃亏,这种小事,便由得她。
眼见着苏天乙闹够了,皇帝才终于开口:“京畿守备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京兆尹虽为永安县之上官,但他手下管着京城周边那么多的县城,还要负责京里大大小小的案子,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已是十分辛苦。
京兆尹是官,又不是神仙,哪里能够什么都早早知道?硬要说什么失察之罪,委实太牵强了。”
“微臣知错。”京畿守备立马低头认错。
“太常寺少卿,你质疑苏爱卿的行为欠妥,怎么,你自己就很妥当吗?
协理官身负什么样的职责,这满朝堂的没有哪个是不知道的。你方才言语间句句与她针锋相对,又岂止是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
朕还在这儿坐着呢,你们一个个的就敢如此。
嘴上说什么同朝为官,什么同僚之谊,可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各有各的心思,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朕的朝会是为了让你们使阴谋耍诡计而设的吗?朕的大殿是由的你们为所欲为之地吗?
京兆尹此案办得好,这是京城上下有目共睹的,朕才亲口夸了,立马就有人站出来非要给他扣上个罪名。
这是安的什么心?
是不是朕最近太纵着你们了,让你们觉得朕没主见,软弱可欺?
嗯?
一个个的上蹿下跳,还有没有一点身为朝廷命官的自觉?还懂不懂什么是体面?”
随着这一声质问,满朝文武齐齐跪下,高呼:“陛下息怒,臣等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