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苏天乙就收到了回复,她提出的要求,杜家答应了。
钦天监也挑出了年内适宜嫁娶的吉日,皇帝从中选了个最好的,定下了婚期。
十月十七,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至此,苏天乙与杜星寒的婚事正式进入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嫁娶之事,通常要经过六礼:纳彩,即男方请媒人去女方家提亲,女方家答应议婚后,男方家备礼前去求婚;问名,即男方请媒人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纳吉,即男方将女子的名字、八字取回后,在祖庙进行占卜吉凶;纳征,即男方将聘礼送给女方家;请期,即男方择定婚期,备礼上门告知女方家,征求其同意;亲迎,即新郎亲至女方家迎娶。
普通人家若是觉得负担过重,往往只保留纳彩、纳吉、纳征及亲迎四项。
而越是富贵显赫的人家则越讲究礼数周全。
杜家老爷是当朝丞相,臣子中的第一人。相府娶媳妇哪能不周全体面?
可这桩婚事是御赐的,日子也是皇帝定下的。如此一来,六礼中的半数都成了走过场。
女方的姓氏名讳根本没有占卜的必要,结果一定是吉,而且必须也只能是吉。
天乙贵人是最吉之神,怎么可能不是吉?不是吉钦天监第一个就不答应!
怎么可能不是吉?如果不是,那一定是推算的方法不对。来来来,让钦天监给你算一个看看你就知道了,结果必定是大吉昌。
婚期是皇帝定下的,相府也无需再征得苏家的同意。也不可能找到比皇帝所挑选的更好的吉日了。
因此,杜家目前筹备的重点也就成了其余三项。
杜夫人整日里忙得四脚朝天,恨不得把吃饭睡觉的功夫都省出来。
“这回我算是体会到废寝忘食是个什么滋味了。忙着忙着就该用膳了,再忙着忙着就该就寝安歇了。
往常总觉得时间过得慢,原来竟是太闲了。这一忙起来才发现一天的功夫竟然这样短。”杜夫人一边捶打着酸疼的胳膊,一边对杜相感慨。
捶腿揉肩的活计本来应该交给婢女做,可杜相常常一忙就是一白天,夜里是夫妻俩难得的独处时间。杜夫人不愿意叫下人在跟前杵着,只想两口子好好说说话。
杜相心疼她如此劳累,坐在身边为她揉腰:“何必事事亲自操持?结果硬是把自己累成这样。这么下去可不成。
离着大婚还有几个月呢,你别再把自己累的爬不起来。”
“可若不亲自盯着叫我如何能放心呢?”杜夫人叹了口气,道,“陛下已经说了,宝成郡主的婚嫁仪制比照公主,这样一来,我总觉的咱们像是与皇家结亲似的,一丝一毫都不敢马虎。
生怕出什么纰漏,惹陛下不快。
况且咱们儿子好不容易成婚,我这个做娘的自然也希望能将此事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体体面面的。”
“你素来便是这样,总是为难自己。你若是总担心有哪处做的不到,不妨我入宫找陛下借两个经验老道的管事宫女协助你。
如此一来既不必担心有疏漏之处,又能让你轻松些,如何?”杜相与妻子商量道。
“这个主意好!要不怎么老爷你能当丞相呢。”杜夫人一改愁容,高兴地说道,“我轻松不轻松的倒不打紧,关键是再不必时时担心这里做的对不对,那里做的好不好的,实在是心里没底。”
“那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便入宫借人。”见她放松了不少,杜相也跟着心情好了起来。
相比于相府的忙碌,郡主府就轻松多了。
皇帝特意到皇后宫中交代了一番:“宝成这孩子是咱们看着长起来的,与自己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她府中也没个长辈,出嫁这样的大事,她再有本事也是个从未经历过的姑娘家,难免有许多不周到的地方。
咱们也算是她的娘家人,该多帮衬指点。
朕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皇后了。把这件事交给你,朕是最放心的。就是要劳动皇后辛苦一阵了。”
皇帝把话说成这样,皇后只有答应的份,而且还得做出欢喜的样子:“陛下对臣妾未免有些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