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她去看几两银子被卖给老头子冲喜的少女。
我还带她去看因为没生出儿子最后被扔在乱巷里的妇人。
她一路看着,回到学堂时却又开了口。
“可这些下等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盯着她的眼睛,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什么是上等人?什么是下等人?你今日能身着绫罗绸缎和我站在一起说话,只不过因为你命好,托生到了好人家。”
“可如若有一天,这世道突变,你又怎么敢保证你嘴里说的那些下等人里没有你的姊妹,女儿?”
“自古女子之困境,唯有女子能变革。我们如若不争,那她们便更没有抗争的可能。”
“我们不能一直跪在男人膝下。”
她不吭声,只抬头望了望繁星点点的天。半晌才呼出了一口长气。
“受教”。
我点了点头,浑浑噩噩的往家走。被现晚归,即使找了个理由,还是被赶进祠堂罚跪了半宿。
可我顾不得膝盖骨疼,我只知道她接受不了这样的思想。
明日大抵是不会来了,
可当我趁着天明偷偷跑出去时,却现我的小屋里零零散散坐了不少的人。
8。
她们叽叽喳喳的问我问题,一一被昨日的女子答了回去。
她带她们去走我们昨日走过的路,同她们讲我昨日说过的话。
于是她们再回来时,眼睛里都多了几分坚毅。
我再同她们讲平等,讲自由。
讲武曌称帝,讲木兰从军。
讲樊梨花挂帅,讲梁红玉抗金。
那些我曾经学过的知识,穿越千年再次跃然于她们面前。
学堂里的人越来越多,婉娘来给我送点心时面上也竟是骄傲。
我笑嘻嘻的看着婉娘,语气都止不住轻快了些。
“婉娘你看学堂里的人越来越多啦,用不了多久我们的思想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到时候女子再也不会永远被困在家宅内院里,她们会有更好的生活。”
“婉娘,真的有那么一天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烟花庆祝。”
“到时候我开一间铺子,专门做世上最好的药膏,这样你下次做饭时再受了伤,抹上了就能好,再也不用怕痛了。”
我笑嘻嘻的说,婉娘也乐呵呵的看着我。
只不过她的眼睛里,藏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骄傲,又像是告别。
我刚要开口问她要说些什么,就被人打岔叫了过去。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时常后悔。
后悔自己怎么没多陪陪婉娘。
9。
学堂越办越大,人也越来越多。
即使进不来学堂,妇人们之间口口相传,思想传播的愈来愈广。
我也渐渐看到了她们的反抗。
她们也不再也丈夫争风吃醋,整天担惊受怕的守着那点宠爱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