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鱼现在当着她的面,失声痛哭,一边哭,一边磕磕绊绊喊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她只教过人鱼几次,就放弃了。
是不是刚才她在梦里的时候,忍不住把那些梦话说了出来,人鱼就跟着她学会了念她的名字?
云溪无力抬起手臂,轻轻抹去人鱼脸颊上的泪水。
眼角的余光随意一扫,云溪忽然又发现自己的身边堆满了食物。
鱼肉、虾肉、野果、野花……来到这个岛上以后,她所有食用过的食物,都被人鱼上山入海,捕捞采摘了回来,摆在了她的身边。
云溪眼睛一酸,泪水禁不住涌出了眼眶。
人鱼见她终于醒了过来,伸手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里,泣不成声。
一边哭,一边不断地用嘴唇碰她的脸颊,呜呜咽咽地喊着她的名字。
云溪躺在人鱼怀里,无声流泪。
她一下一下,有气无力地拍了拍人鱼的手臂,好似在安慰人鱼,不要哭泣。
手掌却感觉到了一片湿润粘稠感,云溪强撑起精神看过去。
人鱼的手臂上,大大小小,布满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蓝色的血液渗出,流了一地,指甲上都是蓝色的血,尾巴上,坚硬鳞片也裂了1、2、3、4……许多许多片,有些地方甚至直接脱落了一大片……
这,是怎么回事?
人鱼抱紧云溪,呜呜咽咽,泣不成声,她抹了一下脸颊,然后抱起云溪,径直走出旱洞,跳入水潭中,出了溶洞,往一个方向迅速游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人鱼的泪水落在了云溪的身上,云溪靠在她的怀中,双手攀住她的肩膀,视线摇摇摆摆,天刚蒙蒙亮,眼前所见,由河流变为密林。
她们从水里上了岸,游走在丛林里了……
“到底……要去哪里啊?”
云溪摇了摇攀住的肩膀。
人鱼没有发出声音,抱着云溪,一味往前游走,速度似乎比以往都要快。
她的肩膀上也全是血痕,不知从哪里弄了这么多伤回来?要不要紧?怎么不给自己舔一舔?到底要去哪里?
心中疑问很多,但没有太多力气问出口,云溪只是轻轻替人鱼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顺从地被她带走。
走着,走着,云溪感觉眼前所见有些熟悉了。
这不是她们那天往岛上最高峰探寻的路吗?
这条溪流,这种野果,还有,那颗留有人鱼抓痕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