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收了花生,饱满的花生收入集体仓库,那些瘪的或者水嫩的花生,则当场分给了参与劳动的各家各户。
知青也分到了,包括在医务室打吊瓶的丁爱红,只是少得很,只有一捧。
可惜她现在吃不下东西,又有吴来弟送鸡蛋面在前,也不知怎的,她嘴上一秃噜,那一捧花生就送出去了。
等吴来弟端着鸡蛋面走了,丁爱红悔得捶病床。
赤脚大夫老林头听到床响,走过去笑呵呵问道:“丁知青,你现在身上有力气了?”
“没,还没有。”丁爱红立刻躺回去,虚弱地扶着额头道,“我现在浑身无力,我觉得我还要歇几天。”
老林头带着深意地看了丁爱红一眼:“你要歇着,也别一直躺在卫生室,这里人来人往你也休息不好,等吊瓶打完了,你就回去歇着吧。”
“那你能给我开张病假条吗?”丁爱红立刻坐起身问道。
下乡的这些天,干活避不开,但队里对知青还算照顾,分给她的都是相对轻松的话。但今天,为了表现自己的勤劳,也为了之后的“中暑晕倒”到铺垫,她主动请缨拔花生。
大太阳晒着,腰弯着,头低着,手上还要用力,这么一个多小时下来,她是真的感觉到中暑的迹象,但临门一脚却失败了。
孟建国居然提前躲开了!
中午在井边,他还用扁担帮自己稳住了身形,这一次居然直接躲开,任由她躺在地上被太阳暴晒。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就是被掀到岸上暴晒的鱼!
也在那一刻,她后悔下乡了,但事已至此,那就只能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过得轻松一些。
活要避免少干,假要尽量多请,至于男人,她一定要拿下大队里最好的那个!
卫生室里,丁爱红依旧雄心不改。
孟家院子里,一家子吃完晚饭,就将清煮的花生摆上了桌。
就着外面的月色,听着蛙鸣,掰开花生壳,将水嫩的花生丢入嘴里,牙齿一咬,软糯中带着清甜的味就在舌尖绽放。
余舒心觉着,就差一壶清茶和一张躺椅,这闲适的人生就完美了。
嗡嗡嗡——
啪!
田翠英一巴掌怕死一只蚊子,起身白了某个闲适之人一眼:“好端端的非得跑院子里吃花生,我看你是来专程喂蚊子的!”
余舒心:“……”
下一秒,她就弹跳起来,往自己腿上拍了一巴掌,可惜准头不如田大娘,蚊子嗡嗡飞走。
啪!
刚刚逃出生天的蚊子就死在一对手掌中。
只那双手掌就在余舒心眼前,距离她的鼻尖不到二十厘米,那声脆响更惊得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抬眸间对上了孟建国的目光。
湍湍月色映入男人眼底,好似将他锐利的眉眼都柔化了些许。
漏了一拍的心脏开始恢复跳动,似乎还加速了。
“老大,去弄点驱蚊草回来熏院子,不然要被秋蚊子咬死。”
田翠英敞亮的嗓门,一下子打破了那一丝因为月色而生出的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