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重重地扔下手中的报纸起身,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去那种地方,彻底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算是。”
陈肆川仍笔直地站着,并没有因此被他威慑到半分。
陈父听到,气得说不出来话:“你、你,我陈东升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留着一头利索短发的陈母在这时从某间屋子走出来。
虽然穿着暖色调的家居服,整个人却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
白皙的脸上几道淡淡的皱纹,双唇自然闭合,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肆川,你就是这样跟你爸说话的?”
陈肆川极淡地扯出一个笑容:“那该怎么说?”
“我敬爱的父亲,我郑重地告诉你,我彻底把您的话当耳旁风了,”他眼睛里半分情绪没有,“这样?”
陈母表情有了几分变化,不轻不重地喘了几口气:“你什么时候能跟你哥学学?!”
她没想到,自己生出的两个儿子会是极与极的两种性格。
“抱歉,让您失望了,”陈肆川拎着袋子就要往楼上走,“没有那个时候。”
“混蛋!”
陈父指着他冲他大喊。
陈母陡然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紧跟着出声道:“我问你,你手里的袋子装得什么。”
陈肆川头也不抬地回:“玩偶。”
“哪来的?”陈母眼神如刀扫过去,接二连三地逼问,“谈恋爱了?”
陈肆川走到卧室前,开门进去前,撂下一句:“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嘭地一声,身后传来杯子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
黑白色调的房间里,陈肆川先是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
少年脊背微弯,额前碎发自然下垂,与夜色交替着,掩着晦暗不明的神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把灯打开,走到床边提起了那个简洁的白色袋子。
玩偶被一个个拿出来,五个被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剩下的一个他放到了床头桌上。
一秒、两秒、三秒,女生亮亮的眼睛浮现在眼前。
他嘴角一边唇角小弧度上扬,无声一笑。
啧,怎么会有这么容易开心的人。
转眼之间,国庆节就到了。
放假这天,大清早的,班里的人不像往常般因为早起昏昏欲睡,无精打采的,相反,都格外的兴奋,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天。
每逢假期就会出现的一个场景,梁如夏早已习惯。
却不会融入他们。
和别人出去旅游的计划不同,她的假期,被整整七天的辅导班填满。
这怎么会高兴得起来?
梁如夏默默坐到座位上,熟稔于心地拿出书开始早读。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和英语单词一样,语文古诗文同样是梁如夏的难点。
有时候学累了,梁如夏会趴在桌上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