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杪,你可知错?”
高老夫人端起热茶吹了吹,从茶盏中抬眼看了眼晏杪,眼中冷意浮现。
她一开口,晏杪就起身对着她盈盈跪下,“知错。”
高老夫人啜了茶水,轻哼了声将茶盏放下,“你倒是认错认得快。”
晏杪:“既然有错,就该认。”
高老夫人:“那你可知,你错在哪儿了?”
晏杪垂首道:“错不该二舅母奚落大舅母的时候,没有早早的站出来,维护大舅母大舅舅,而是等二舅母羞辱了大舅舅一家后,才开口解救维护。”
一旁的楚氏还正想如何帮晏杪说几句好话,听到她这番话,惊的差点站起来。
定国公更是眼睛都瞪圆了,这不是在故意气他丈母娘么?
高老夫人还想等着晏杪好好认错,然后敲打她一番,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差点一口气没能鲠上来。
“那不过是你两个舅母平常斗嘴罢了,你小孩儿家家的,又不在我们楚家过活,怎知她们之间谁对谁错?家中兄弟姐妹,父母夫妻,妯娌连襟的一大家子人在一块,有些摩擦吵吵架是多正常的事。”
高老夫人一副谆谆教诲着晏杪的模样,“你日后嫁作他妇便知道,一家子在一块不可能都事事和睦的,但我们要用心维护这份和睦,而不是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晏杪低垂着眉眼,背却挺得笔直,“外祖母教训的是,为了家中和睦,阿杪更不应该冷眼旁观。”
高老夫人脸色一冷,“你这是在和我顶嘴吗?”
晏杪抬起头,疑惑又带着些许惶恐,“阿杪怎敢和外祖母顶嘴,只是阿杪听了外祖母这番教导,心中有感,外祖母说一家人吵架斗嘴是正常,又要维护家庭和睦,既然维护,冷眼旁观如何维护?阿杪见二舅母仿若大街上的市井泼妇,对大舅母一家说出那般难听羞辱的话来,若是传出来,满京城的都要看我们两家的笑话。”
“大舅舅他们也是我们的家人,不能只单单维护一方,那样恐是和睦不了的,若是大舅舅大舅母他们悲愤离府,心存怨念,对外祖母您也是不利的,阿杪这才出此下策。”
听罢她这番话,定国公夫妇都觉得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但细细一分析,这不是在说上面坐着的楚家长辈偏心二房么?
晏杪说的有理有据,高老夫人一时也驳不了她,她一副为了两家好的说辞,若是驳了她,倒是显得自己确实是有些偏心了。
只是这样,高老夫人心底还是不大舒服。
她盯着晏杪瞧了又瞧,最终还是沉下一口气,罢了,暂时不纠结在这了,她将晏杪留下,也不单单是为了这点事。
“你今日对你二舅母说的那话,你可知是在污蔑亲长?是大不敬。”
晏杪听了高老夫人这话,更是疑惑不解,“不知道阿杪哪句话污蔑不敬亲长?还请外祖母明示,阿杪也好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才好认错。”
看晏杪一副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高老夫人眼中划过一丝冷光,“你说你二舅母动用了楚家的嫁妆,这样不实之言,若是随便换作一人在外胡说,可是要坐罪的。”
她说完,楚氏就悄然的看了她一眼。
晏杪惶恐道:“外祖母明鉴,这不是阿杪说的,阿杪也是听来的。”
“听来的?”高老夫人神色一凛,“从何处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