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露出略兴奋的笑,侧移两步,落在平安身上点了点视线,“抓住它。”
平婉下意识拦住他,没有转头,她听到平安呜呜两声向后跑的步伐声,心弦紧紧绷起,随时欲断。
“姑娘这是何意?”李文笑意不达眼底,几分阴森森。
平婉直视他,一字一顿说得掷地有声:“只是像罢了,它不愿意。”
回应她的是嗤笑,“追!打死也要追到!”
她瞳孔骤缩,肩膀被狠狠撞开,脚下一个踉跄,撞上巷子墙壁。
平婉条件反射护住肚腹,难以忽视的痛楚一瞬蔓延。下一刻,下巴被捏住迫着抬面。
“平婉姑娘,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不要想着耍花招。”
指背滑过下颌,停在细颈,五指虚张,仿若稍稍用力就能给掰折了。
就在李文合拢手指之际,忽蹿来一抹染红的黄色,却是平安折返一个跃身跳到李文腿上直直咬了下去。
尖牙破肉,剧痛使得满头冷汗,李文猝不及防疼得大叫,“畜牲!”他抄过棍棒直接用力甩在平安早已布了零星鲜血的身上,打在躯体上沉闷的声音像滚在天边压抑的雷。
“平安!!”
平婉几欲目眦,失声痛喊。
残红似血,她看到平安飞起的身体,砸在照得血红的墙上又无助地滑落在地上。脖子上她亲手系上的佛珠断裂,咕噜噜在地上,沾满了血。
刺激着瞳孔,血腥味洇了满腔。
耳边是痛苦的哼叫,越来越慢的粗噶的仿佛毁坏的拉风箱一样的呼吸。
她想去抱平安,想带它看大夫,双臂却被同样返回来的差役钳制住。
平婉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平安!”
意识陷入黑暗模糊,血红在眼前褪去,只有绵延的痛觉在身体上、心窝里不住像钢刀搅动。
她真是要痛死了。
孰人知道啊。
活着远比死亡要难太多太多。
“驾!”
手背上青筋迭起,魏单绷紧脊背,背上将将结痂的伤口复炸裂开来,浸红了衣面。
他不要命般疾驰,霞光太盛,晃了他的眼。
他仿佛看到同样的某个傍晚,天边卷了火红的变幻的云。他们为生存奔波,带着被迫放哨的平安,偷去学堂爬树,归路上洒了金子,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