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婵躬身:“是。”
“何瑞,去长宁宫。”
“是。”
萧承邺与何瑞一前一后离开,张太医默默叹了口气,继续为江悬上药。
止血散撒在伤口,江悬痛得冷汗直冒,新换的衣裳没多久又被血水和汗水浸湿。玉婵跪在床边,拿帕子为江悬擦汗,哽咽道:“公子若是疼就叫出来,不必忍着。”
江悬摇摇头,依旧没有出声。
好容易上完药,江悬几乎又要痛晕过去,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丝一缕一缕黏在脸上。好在终于是止住血了。张太医松了口气,开了副方子吩咐玉婵煎药,等药间隙,玉婵又拿来一身干净衣裳,为江悬换上。
江悬轻声道:“你们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萧承邺给他用的药药性极猛,一时无法散尽,江悬极力忍耐,仍旧感到痛苦难捱。待玉婵和张太医退下,他缓缓蜷起身子,将被角夹进两股之间。
还是很难受。
刚才上药时忍着没有出声,眼下他终于忍不住低声轻喘,面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江悬没有注意到窗户推开“吱”的轻响,也没有注意到随之而来一阵微凉的空气。
一股热流在他血液中奔走,他不惜用力按压刚上过药的伤口,试图让自己清醒。
“啊……”
一声不受控制的痛苦喘息从江悬口中泄露,夹杂着某些无法言说的东西。他额角冒出冷汗,倏地松手跌回床榻。
——“阿雪?”
听到谢烬的声音,江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想过谢烬也许会在离开前再来见自己一面,但这个想法很快被那些凌乱肮脏的念头淹没。
不来也好,江悬并不希望谢烬看到自己此时此刻不堪的模样。
但天不遂人意,谢烬还是来了。
江悬缓缓转头,视线中出现熟悉的身影。
谢烬每次来见他都将自己打扮得干净利落,今日是一身绣了西域纹样的束腰长袍,腰上和发间有黑色鸦羽装饰,抹额换了条宽一点的,显得更英气。
他停在几步远外,目光很深:“你……”
江悬心口一窒,下意识拢紧自己的衣衫。
然而谢烬进来时便已看到江悬身上的痕迹和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谁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察觉到谢烬目光停在自己胸口那道鞭痕,江悬撑着床坐起来,抬起手,声音发颤:“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