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什么东西?钢钉!这样不能固定么?”时誉指着被固定器吊高的脚。
顾严从旁拿过凳子放床边坐下,耐着性子轻言道:“听你的还是听医生的?这伤至少养上三四个月看能不能完全恢复行动。下周就是国庆了,你不准备回云州?”
“那我就不回去了呗,就说,呃,学校有活动。”
顾严轻叹:“他是你亲哥,这有什么不能告诉他的?”
时誉干巴巴笑了几声,仰躺回去望着天花板:“怕他担心。”
“他担心你是很正常的,家人就是这样。你瞒着他,反而更让他不放心。”
“你不说,他不就什么都不知道。”时誉忽然变得一本正经,“我们家的情况你不清楚,我哥虽然管我挺严,这不许那不让,可我只要一点小磕碰什么的,他就紧张得不行。”
他可怜兮兮的望向顾严:“高考之前我哥本来和我商量填报云州本地的学校,正式填志愿的时候他不在,我给改了。为这事儿,念叨了我一整个暑假。最后好说歹说是随了我意,可要是他知道开学一个月不到,我就弄成了这样,他怕是得动用他全部的关系都得把我弄回云州,搁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可。”
顾严安慰:“这件事情又不是你的错,好好讲不就行了。”
“不行的,你不了解我哥。高中的时候我想住校,好不容易说动了他同意,有次宿舍楼道几个同学闹着玩,摔楼梯下了,我正好路过,被殃及撞到了头,就碰了一下,他就给我退了住宿。后来无论如何都不让我住学校里边了。”
“这个,他应该可能……有误会?据我了解,时煊不像这样不讲道理。”
“他就是。本来就不想我到余江来,要是让他知道还是在学校里出的事儿,他就更有理由让我回云州了。”
时誉眼巴巴瞅着顾严:“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他。”
顾严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那国庆你打算怎么办?”
时誉动了动眼珠子:“艺术学院组织外出采风。”
脑子倒是好使。
顾严站起来:“我有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只要你不告诉我哥,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顾严指指他的脚:“出院之后不能回学校住,住我家。”
时誉正要反驳,顾严挥手制止:“我会接送你到学校上学,除此以外,都待在家里好好养伤,哪里也别去。”
怎么可能!
时誉张了张口又要反对,又听顾严继续说:“我其实也不太习惯跟人一起住,不过你的伤跟我有关系,我会负责。”
时誉听明白了,也没完全明白。
那黑背心男人跟踪他和邱小新,寻机报复自己,跟顾严有什么关系?他要负什么责?
也没细想,只要能瞒着他哥,眼下什么都能答应。
他看了看自己吊高的脚,心觉顾严说的夸张,顶多一个月肯定就能活蹦乱跳了。
顾严说完看了下房间,这是个双人病房,旁边床没人,暂时能算个单间。他把床给时誉放平,柜子里拿了个备用枕头给他塞在头下。
又交待:“有事按铃叫护士,别自己逞能,还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电话。晚上少玩会儿手机,好好休息养足精神,等明天手术。”
最后再留下一句:“明天我再过来。”转身带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