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熙回到家,发现行李已经被司机送回来了,但是直到她睡觉,虞观岳都还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也没看到他人。
家里的管家说,他昨晚回来很晚,一大早又去公司开会了。
时熙也不是真关心他行踪,吃完早餐就去了疗养院。
去年底,自从爷爷生病,渣爹和继母就以“更专业”为由,将他送到了疗养院。
刚开始时熙还不同意,但爷爷在家里不仅得不到更好照顾,反而要受气。她又和虞观岳一起住,两人那种状态,爷爷看了更伤心,她也不好接他去住。加上爷爷自己也想住疗养院,最后只得妥协。
书中时熙上节目,被骂得狗血淋头,爷爷也看到了,特别难过,觉得是自己害了孙女。不等节目结束,爷爷就离开了。
时熙对这事特别愧疚,意识一觉醒,就马上赶到疗养院,给爷爷换了护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爷爷看他们相关的节目和新闻。
好在爷爷不爱看电视,更不用手机。
要瞒着他并不难。
时熙推开门时,病房里正在放《三国》评书。因为病痛的折磨,老人家身体消瘦,像一片摇摇欲坠的枯树叶,但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跟护工有说有笑。
“爷爷。”时熙笑着迎上去。
“熙熙,你来了。”爷爷看到时熙,浑浊的眼底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时熙紧紧握住他枯藤般的僵硬手指,甜甜地笑着问道:“爷爷,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特别好。”时爷爷关掉收音机,不错眼地盯着时熙上下打量,好像看一眼就少一眼。
时熙眼底泪意涌动,急忙深呼吸一口气,扭头去问护工:“爷爷吃早餐了吗?最近身上有没有痛,晚上睡得好不好……”
她问了很多,护工都一一回答。
看起来老人这两天状态还不错,时熙稍微松了口气,对护工使了个眼色。
两人找借口来到病房外,时熙小声问他:“爷爷不知道节目的事吧?”
“放心,不知道。”护工说,“疗养院的医生护士、护工、甚至连清洁阿姨我都打过招呼,不会有人说的。”
时熙这才真的放心,又给他转了一笔钱,让他去买点东西。
护工知道她是想和爷爷单独相处,识趣地走了。
时熙回到病房,拿出几张最近拍的照片给爷爷看,说是工作照。
爷爷很开心,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忽然问道:“工作之外呢?在虞家过得还好吗?”
“我很好啊。”时熙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赶紧道,“虞爷爷您还不了解吗?他怎么可能对我不好?放心吧,我在虞家过得特别好,比在自己家还好。”
这倒是实话,虽然虞家人并不想认娃娃亲,但对时爷爷当年帮扶虞家的恩情,倒是一直记在心上的。她跟虞观岳领证后,别说他爷爷奶奶,便是虞观岳父母,虽然不常见面,但平时也会关心她,还时常叮嘱虞观岳别让她受委屈。
“老虞我自然是了解的……”时爷爷要不是了解虞家,也不能同意这门婚事。他当时病重,并不清楚这婚事是儿媳妇上门去要来的,只当是虞家为了报恩主动提出。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他确实也担心以后时熙过得不好,才会答应婚事。但两人结婚小半年了,关系肉眼可见地并不好,所以老爷子到底还是不放心,“观岳那孩子,人品是没得说,可你俩毕竟没有感情基础,他又是慢热的性子……”
“那您可就误会他了。”时熙为了安爷爷的心,开始胡说八道,“虞观岳就是口是心非,表面上装得跟正人君子一样,其实私底下完全相反,热情得过分。偷偷跟您说一件事,我本来昨天工作就结束了,打算晚上来看您的。结果刚要出门,虞观岳也出差回来了。非拉着我不让走,说好几天没见,想我了,他现在真是爱我爱得不行……”
话还没说完,忽然察觉爷爷表情不大对劲,时熙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就看到虞观岳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偷听了多久。
护工在他旁边,拎着一堆东西,憋笑憋得很辛苦。
时熙脚趾已经疯狂抠地了,但眼角余光瞥到爷爷神色似有疑虑,赶紧换了娇羞的表情,镇定自若地站起来,将胡说八道进行到底:“爷爷您看,我没撒谎吧?真就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我,还追到疗养院来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黏人……”
虞观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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